他问,这是真的吗?
医生说,是真的!
他与妻子相拥着又笑又哭,孩子也笑了。
她说,爸爸妈妈,我有救了。
他与妻子一起抱着女儿说,有叔叔来救你了,有叔叔来救你了!
一家人相拥着喜极而泣,那一刻太幸福了,所有的苦难和不幸都抛之脑后,憧憬着女儿康复以后的美好日子。女儿也想着手术后要返回学校上学,还要参加作文比赛。妻子计划着要好好庆祝孩子的十岁生日。
但就在进行术前准备时,医院却突然告知,捐献者反悔了,决定不捐献!
听到这句话时,妻子瘫坐在病房的门外,他也好像突然掉到了冰窖,浑身发冷,忍不住颤抖。
他说,听到这个消息,比看到女儿的诊断报告时打击更大,就像遭遇到雷劈。
他不敢去看孩子,更不敢把这个告诉孩子。
没有等到新的捐献者,没有等到那渴盼已久的手术,孩子的情况渐渐地恶化了。女儿离开之前说,爸爸妈妈,谢谢你们带我来到这个世界。我走后,你们再生一个吧!如果是妹妹,就还叫我的名字,就好像我还陪着你们一样,就好像我还在喊你们爸爸、妈妈......
说到这里,他又放声大哭。他说,孩子太懂事,老天怎么舍得让她走?
他的哭泣,他那无助的泪水,也让我的心在悸动。
第二天,我就到红十会去登记捐献骨髓,经过检查等系列程序,终于捐献成功了。
但过了几年也没有这方面的消息,我也就渐渐地淡忘了。
前年我在非洲的一个工地上,却突然接到越洋电话,是红十字会打来的。
红十字会也是辗转才联系上我,因为以前登记留的号码出国后不用了。他们找到我以前工作过的律师事物所,然后得到我现在的电话号码。
红会人对我说,有一个病人与我初配成功,要与我确认一下捐不捐献。听到这个消息,没想到这件事真让我遇到了,还真配型成功了。对方接着说,请你慎重考虑一下,如果你同意捐献的话,希望尽快回国来,还要做一些术前准备……
我想到可以救人一命,当即就答应了。
红会的人后来告诉我,患者是台湾的,一个16岁的女孩。
第二天,我就乘机回国,配合医院又做了检查,再次证实配对完全成功——我可以救那个女孩。
当我躺在医院里,看着自己的血液经过机器分离出造血干细胞时,我祈祷着那个宝岛女孩能够康复,能够上大学,成家生子,做一个好母亲。
捐献骨髓之后,我有一种救赎般的轻松感。”
当吴医生听到S捐献骨髓成功救助别人时,内心不禁为被救的孩子和她的家庭感到庆幸,也对S的勇气和付出表示赞赏。
虽然咨询师要尽量保持价值观的中立,但是这种感情还是油然而生。因为救人危难的牺牲奉献精神,不论在何种社会文化中,都是值得大力提倡和鼓励的。
吴医生也听到了S说的最后一句话:“捐献骨髓之后,我有一种救赎般的轻松感。”
“这么说,在此之前你一直有某种罪恶感?那是什么呢?”
听到这个问题,S先是一激灵,就像一个人突然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但马上又镇定了下来,低下头,沉思不语。
吴医生感到,这下触动S的,是否就是他心灵最深处的,也是驱使他一直执著地前来咨询,但又严密防御的那块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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