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军纷纷上船,过江而去,苏公公带着林仁肇,赶往金陵。
唐月轻起了一大早,带着老杜赶往大相国寺,欣赏传说中的开宝晨钟。
清晨的大相国寺尚未有人踏足,植物披着露水,有一层薄薄的霜,有僧人上到钟台,先颂经文,而后待时间一到,一位健壮的僧人先敲一声,只听得“咚~”的一声,钟声响起,悠然绵长,唐月轻站在塔下,依旧感觉到大地有些颤动,音波彻空散开,响彻整个汴梁城。
太阳渐渐出来,明显能看到周围街道有百姓开门,洒水的,倒夜壶的,收拾铺子的,推着小车出来贩卖商品的,都动作起来。
“咚~”
第二声响起,汴梁数座城门缓缓开启,外面的人涌入京城,城里要办事的人也都缓缓出城。四处的房屋都冒起炊烟。唐月轻站在大相国寺的高台上,望着远处,有几处高楼鹤立鸡群,其余都是地平房屋,北侧远处巍峨屹立的,便是大宋皇宫。
“咚~”
第三声响起,喧闹声嘈杂,街道上的人来来往往,开始了辛苦忙碌的一天。
“日入斜窗晓气清,化王宫殿梵钟鸣。
惊回梦幻知谁扣,送尽年华是此声。
地吼鲸鲵僧出定,路填车马客登程。
翻思待漏金门下,正拟封章达圣明。”
唐月轻念完于少保的诗,顿觉空明。不愧是汴梁城,中原大地,果然人杰地灵。
正在唐月轻怡然自得的时候,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施主风采斐然,借景喻情,实在是人中龙凤,不过贫僧观施主一身不染纤尘,年岁又小,竟能有此顿悟,不若随我佛家修行,他日得道,岂不比俗世纷扰悠然?”
唐月轻和老杜一回头,说话的是一个年纪很大,眉须尽白,瘦瘦的老和尚,穿着破烂,正扛一把着锄头。身后一个小和尚,提着篮子,怯生生的看着老杜脸上的伤疤。
唐月轻心中一直对一件事有气,今日见这和尚如此多嘴,竟然想让他遁入空门,一想起梁武帝,顺治帝这些窝囊废,便气不打一处来。
“师父既然如此说了,我这里也有一问,师父若是答的上来,我便拜入师父门下。”
老杜听了唐月轻的话,又紧张起来,前些日子疯疯癫癫,今日难不成想要当和尚?这可不成,若是他陪着唐月轻出来一趟,就他一个回去,还告诉李涟唐月轻当了和尚,那后果……老杜一想到此,便怒气冲冲的看着老和尚,这个老秃驴!
老和尚丝毫不在意老杜的目光,和善的说道:“施主请讲。”
“为何道士大多数都是瘦的,和尚大多数都是胖的?”
老和尚一愣,转而哈哈大笑:“佛象无形,施主何必在意胖瘦,你看看我,可有一分宽厚?”
唐月轻冷哼一声,儒释道三门,道家隐世,儒家治世,只有佛家,除了给人一些心理安慰,便没有什么作为,这也就罢了,重要的事就连这种事都要收钱!这还是罢了!还要四处将人劝入门下,这依旧罢了!!还把几个皇帝劝入门下!这就不能忍了!皇帝是能随便做和尚的吗?皇位空置,少不得腥风血雨,生灵涂炭,这难道是佛家宣扬的善?说到底,不过一个利字!
“我在这大相国寺,突然有感,得诗一首,师父要不要听听。”
“贫僧洗耳恭听。”老和尚慈眉善目的看着唐月轻。
唐月轻心里冷笑,缓缓念道:
“盛世天下佛门昌,道家深山独自藏。
乱世菩萨不问事,老君背剑救沧桑。”
老和尚轻轻一笑,摇头叹息道:“施主,佛法无边,从不在一事一物,虽然战乱时关门避世,却也救济灾民,容纳一切流离失所之人,道义不仅仅存在于表面,劝人向善,一直是佛家宗旨。”
唐月轻负手而立,斜着眼睛看着老和尚问道:“既然如此,我若不愿向善,师父能奈我何?”
“来去皆是梦幻,施主心中有戾气,贫僧说什么,施主都听不进去。不妨给施主讲一个故事吧,话说……”
唐月轻呵呵一笑:“打住,不妨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灵根育孕源流出,心性修持大道升。话说天地初开,东神神州……”
唐月轻把《西游记》娓娓道来,老和尚古井无波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涟漪,小和尚听的呆了,老杜也津津有味的听着。
唐月轻讲到大闹天宫,玉帝向佛祖求助,便不再讲下去了。老和尚低声咳嗽两声,问道:“小兄弟可否将故事全部讲出?贫僧必有重谢!”
没办法,玉帝向佛祖求救,这年轻人口中的故事本就极具吸引力,更兼扬佛平道,若是能够写成书籍,向香客世人发放,那……
“这恐怕不成,师父似乎忘了佛门训诫中,有个戒贪。”
老和尚再次语滞,点着头说道:“施主说得在理,是贫僧着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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