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言风和单明曦走后,诺达便陷入了无尽的沉思。
说来更巧,第二日姬恒走马上任,第一件事便拖诺达出去严加审问。
可这一次,他一改当日的说辞,一口咬定那戒指是他赠与月升将军的,与顾予初的供词出奇的一致。
“岐阳被杀当晚,你是何时何地与月升将军见面的?”
“太华道偏巷八拐胡同的酒肆,宵禁前半个时辰离开。”
“之后去了哪里?”
“之后回了驿馆。”
“可有人证?”
“有,黑水十大部落首领都可为我证明。”
“那枚巽影令从哪里来?”
“我不知什么巽影令。”
“就是这枚指环。”
“那是我从鬼市上买来的,因觉得样式简单又独特,便赠与了月升将军。”
“你为何要偏偏赠与她?”
“我对月升将军一见倾心。”
“胡说,哪有从鬼市上买来东西送心上人的。”
“月升将军不比寻常女儿家,再说我愿意送什么就送,大理寺连这个也要管?”
诺达的坚持,让姬恒无计可施,只得重刑伺候,一番鞭笞之后仍无结果。他毕竟是黑水塗朗族继任族长,大理寺不好做的太过,只得又押回了大牢。
顾予初也是在被问了话之后,才得知诺达的反口,这让她非常的不解。明明是陷害在先,如今又格外保护,到底是为了什么?
姬恒对他们不比宁逸,诺达受了重刑,而她自己虽未受多少皮肉之苦,却也淹呛了不少凉水。
监牢里,顾予初看着满身伤痕,疼痛不已的诺达,实在没忍住,问出了口:“你怎么样?”
“没多大事。”他微微挤出笑容答道,“他们未对将军怎样吧。”
“没有。”
“那就好。”
除了这看似几分惺惺相惜的情谊,他们谁都没有聊起被问话的内容,仿佛自己不在局中,与这个案子毫不相关一样。
姬恒拿不到实证,很是头疼。于是他加班加点,轮番审理诺达。
“是不是你与尉迟予初合谋杀害的穆塔和岐旺?”
“笑话。我为什么要杀他们?月升将军为什么要杀他们?”
“她是东启巽影,而你急于继任族长之位置!”
“我不知道什么巽影。我是塗朗族昭示过的继任,为何要多此一举,况且,两族长被杀当夜,我都有不在场的证据,这个你们大理寺不是查证过了?”
“刚开始大理寺问话你不提赠与巽影令一事,后来为什么又反口,是不是尉迟予初威胁你为她做假证?”
“我说了我不知道什么巽影令。那只是我从鬼市上买来的普通戒指!相赠礼物是私事,刚开始你们也没问,我为何要说?再说她如何威胁的我?牢房中十二个时辰都被监视着,有没有威胁,有没有串供,你们自己还不清楚么?”
“劝你还是从实招了,若所有事都是她做的,你顶多就是被胁迫的帮凶,大理寺自会从轻发落。”
“我什么都不知道,月升将军也是无辜的,你们不要栽赃陷害!”
诺达死咬着不松口,也拒不在承认与月升将军共谋,杀害黑水部落族长得供状上画押。
正在姬恒准备让衙狱押着他强行画押之时,有人传来消息,说巡防军有要犯送押。
他犹豫了再三,还是留了个心眼,先看看情况再说。
大理寺的前堂上,盔甲之后跪着一女子,姬恒眉头一拧,便知是来者不善。
“黄将军,来大理寺有何贵干?”
“姬大人,这女子行踪诡秘被巡防军抓了正行,初审了一番,发现与大理寺的要案有关,便送了过来。”
“感谢。”
“这是抄录的证词,此女自认是当夜在太华道行凶杀害黑水部落马车夫的凶手,我等不敢怠慢,一应情况先行回禀大内,王座命我等速速与大理寺交接。”
姬恒笑着接过证词,一应客套送走巡防军将领详细看了之后,不禁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这哪里是什么初审,巡防军明明已经代替了大理寺将一应细节问的清清楚楚,犯人也已签字画押,大理寺若想偷懒,大可以直接定案。
真是好险,若是方才一不做而不休逼着诺达画押,恐怕后患无穷。
他本想为妹妹出口恶气,虽不指望让月升将军永不得翻身,但至少可以失信于靖川王,可如今女刺客现身,却是又给尉迟予初争取了些机会。
更为难办的是,王座已经知晓此事,又由巡防军亲自送押,他突然觉得后背发凉,靖川王府的动作不会如此简单。
果不其然,第二日,老凌王昭他入宫询问案情进展。
他战战兢兢的奉上这些天的严刑逼供“成果”,刚入书房大殿,便在门口撞见了靖川王,心中更是惶恐。
“听说大理寺那边有了新进展了?”凌不惑问到,嘴边似有似无的笑容,让他不自觉的腿脚发麻。
“回靖川王,进展谈不上,但总有了点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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