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黛号在波涛中起伏,像一只欢快的海燕。
默尔索坐在船舱中,翻看着手边仅有的书籍。企图从里面寻找蛛丝马迹,用来证明他已经冒出的各种猜想。
虽然他自己也知道每一个猜测都那样荒诞不羁,可在这样一个信息流通不畅,且能够被随意篡改的时代,许多你认为理所应当的东西,都可能只是谬误被人为扭曲成了真理。
怀着阴谋论的想法,默尔索尝试着从不同角度去解释各种圣典、经书和传说。
可思绪越发散,线索就越发纠缠,令人难以理清和剪断。
甲板上的脚步声嘈杂纷乱,像夏季的冰雹敲打在倒扣的铁盆上发出的声响。
默尔索被吵的难以安宁,便起身准备上去看看,可当他想扶着楼梯准备走上甲板,恰好遇见蒙特和六七个神色紧张的乌斯怀亚家侍卫。
“外面发生了什么,怎么吵的跟蒙得艾利斯的码头和集市一样?”
侍卫长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恭敬的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默尔索从楼梯推到舱下的过道里。
“少爷,上边太危险了,您还是待在下面比较好。”
“我们可能遇上麻烦了。”
蒙特·朗曼的眉头像涌起的海浪般皱起,嘴唇因为抿的太久,而呈现出淡淡的灰白色。
默尔索自然不会就这么被不清不楚的撂在这儿,他根本不顾阻拦,就跑上了甲板。
“咦?天空怎么这么黑?”
他一抬头,却发现不是天变黑了,而是一只塞布斯母体从马黛号头顶的低空飞过。
当所有人都张大嘴巴,注视着塞布斯母体那庞大的身躯时,船上突然响起了哭嚎:
“万能的神王呀!您为何就不能从指头间的缝隙里漏下一丁点的慈悲?”
恐惧这东西就跟瘟疫差不多,一旦开始蔓延,就很难刹住马蹄,只有靠时间与死亡像大水般将那些怯懦冲走,病体才能痊愈。
可马黛号上的人们没有时间,所以只剩下死亡这个选项。
蒙特带着侍卫,充当起临时的刽子手,为了生,而选择死。
他们每个人都手持兵器,从船头走到船尾,鲜血也从船首流到船末。
当他们在剩下的仆从的注视下,将最后一具胆小者的尸体抛进海里后,默尔索发现船上的人终于在一片寂静中,回到了各自的岗位。
在这种特殊的情形下,死亡反而成为了人们最有效的镇静剂。
所以当塞布斯母体在马黛号前方落下后,纵使掀起巨浪,将马黛号冲的东倒西歪,可船上的人们,并没有人哭嚎和逃窜。
虽然,每个人都颤抖着、恐惧着眼前的庞然大物。
蒙特为首,身后站着一群乌斯怀亚家的侍卫,他们个个都拿着兵器,一脸坚毅的凝视着前方犹如岛屿般的恶魔。
为家主而死,是他们身为侍卫的信念与荣耀,他们每一个人都在体内运转斗气,准备同侍卫长一起跃向死亡的命运。
只求在死亡前绽放的烟火能在恶魔的躯体上留下创口。
“等等!”
玛德莱娜从人群后缓缓走出,穿过犹如斯巴达三百勇士的侍卫们,和蒙特并肩站立在最前方。
她面向马黛号上的所有人,背后是六七颗赤红如烈阳的光球在缓慢变大。从所有人的眼眸中,玛德莱娜可以清楚的看见那些恶魔蓄积的极具毁灭味道的光球。
侍卫们已经个个绽放出绚烂的斗气,做好了与光同尘的牺牲打算。
“乌斯怀亚家忠诚的追随者呀!我怎么忍心见到忠贞之人就这样就义,乌斯怀亚日后的荣光还需要与尔等一同分享!”
“故,我以乌斯怀亚主母之名义向神王起誓,向帝国先烈保证,绝不令任何一位乌斯怀亚家的人逝去。”
说罢,玛德莱娜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镶嵌五彩宝石的镯子,将手臂高举过头顶,开始诵念起晦涩的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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