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后宫,岂是召见外臣之地!
一行人走到花园深处的一个六角方亭,内侍和宫女们在外围伺候,白厚栩坐在亭中主座,简伯安和顾忠等人在一旁垂手肃立。
令狐仪刚一站定,便迫不及待的深一鞠躬,开口说道:“殿下今日在此嫌疑之地,召见我等外臣,微臣认为此举有碍视听,极为不妥。还请殿下与臣等一起,移步含光殿。”
“大胆!”
令狐仪话音刚落,白厚栩尚未做声,便听得简伯安作怒发冲冠状,蓦然一声大喝,“御史中丞,殿下于此召见我等,乃是屈尊纡贵,亲近臣僚之举,也是视我等为心腹之意,你不感恩戴德,叩谢王恩,还敢心怀龌龊,口出忤言,以邀直名!你此言,将殿下置于何地,又将宫内诸人置于何地?”
说完,他一转身,对着白厚栩施礼道:“殿下,臣请上谕,治令狐仪不敬之罪,将其罢官免职,以儆效尤。”
令狐仪怒道:“简相你休要血口喷人,我乃是一片忠心,王于后宫召见外臣,难免惹来闲言蜚语,前不久,宫中千余女婢出宫,已是惹来外议纷纷,你我等人需得在此时间,更加注意才是。我一片忠心,提醒殿下小心他人之言,何错之有?”
他这话一说出口,不仅是简伯安,场间众人无不对他怒目而视。
别说内侍们咬牙切齿,哪怕那些在一旁陪侍的宫女,也是听得脸颊绯红,美目圆睁,透出怒火。
白厚栩放宫女出宫一事,历来被宫中上下视作天大的恩德。
无论是留在宫中的宫女妃嫔,觉得少了许多的竞争对手,而那些被放出宫去的,则更是视王上为再生父母,据说返家的那些少女,有许多都在家里树起了长生牌位,冀望仁慈宽厚的燕王殿下长命千岁。
而这一亘古未有的善举,在面前这个白胡子老头面前,简直变了一个味道,每个宫女都在心里暗骂,丞相说的一点错没有,这个什么令狐,不仅长得就眼小眉歪,而且内心肮脏龌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让人恶心至极。
“令狐中丞,还请慎言。”
这时,顾忠忍不住阴恻恻的插话道,“你这话,咱家听着都扎耳朵,而且出宫的人,可不都是寒门小户,你说得外议纷纷,咱家是一点不知道,只知道你这话传出去,恐怕中丞家里,可或多或少都有些麻烦。”
令狐仪身旁突然跳出一人,正是之前那位被气得脸红的御史,他年约二十多岁,正是年少气盛的时候,刚才就已按捺不住,只是丞相委实职位太高,他不敢面斥,此时见王上旁边,有一个老迈的内监居然胆敢插言,哪里还忍耐得了。
只见他对着顾忠怒目而视,乾指大骂道:“你这阉人,我等君臣对话,岂有你说话的余地!若不是有你这等奸贼在身边,殿下怎会如此?我恨不得吃你肉,喝你血,你若再多说一句,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顾忠气得脸色发白,眸中杀气一闪。
年轻人不知顾忠的厉害,令狐仪却是知道的顾忠的厉害,可谓王上身边的第一近臣,真正的心腹,从上京跟到燕地,深得殿下信赖。
他指着简伯安的鼻子骂没问题,但骂这老阉人却是万万不可。
“杨修,你且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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