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武将见状,转身喊了一声“出列”,便见一队训练有素的军士迅速下马,在阵前站成了一排。
这队军士约莫五六十人,皆重甲护身,手举精铁盾牌。
军士们下马后,便一步步向前走去,紧随身后的是一袭战甲的世子罗良和一名护卫在侧的大将。
这段距离虽然只有几十米,但罗良却走了很久。
并非是他不愿意快些,而是对面的十万大军虎视眈眈,他不得不小心应对,在这样的情形下,稍有不慎,便是身死魂消的后果,他不敢赌。
终于,这对父子之间的距离缩短到可以让彼此看清对方的脸了。
罗良停了下来扯起嗓门朝自己的父王大声叫道:“父王,孩儿来接您回去了!”
邕王闻言,低头擦了擦眼角道:“良儿,看到你能领兵来救父王,我心里很高兴,不过这一次,我恐怕是回不去了。”
罗良闻言,大声喊道:“那是为何?是陛下不肯放你回去吗?”
邕王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你叔叔他想放我回去,不过却要我答应他一个条件。”
罗良一听,赶忙道:“父王你说,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他,只要能救回父王您便行!”
邕王闻言,笑了笑道:“好王儿,有你这句话,为父纵使永远被囚禁在这里,也毫无怨言了。”
罗良刚想要说什么,却被邕王打断道:“良儿,你不要说话了,听我说便可,你那叔叔要我将兵权交予羽林军统领萧阳,这便是他释放我的条件。”
罗良闻言,扯着嗓子道:“他要兵权,那我们答应他便是了,我才不稀罕什么兵权呢!”
邕王听罗良这么说,似乎有些急了,他提高了嗓门道:“良儿你听我说,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父子握着这十万兵马,还尚能苟延残喘,如若交了这兵权,我父子必然再无出头之日,所以,绝对不能答应。”
罗良闻言,面露两难之色道:“那父王你!”
邕王一听,苦笑一声道:“良儿,不要傻了,我已经老了,就算没有此事,也不知道还有几年活头了,你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所以,为父不能拖累你。”
罗良听着自己父王的话,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就在罗良准备听自己的父王继续说下去时,却见他突然释然一笑,整个人竟如脱尘谪仙一般。
紧接着,罗良看到了他想破脑袋也没想到的可怕一幕。
自己的父王竟趁着一旁的人不注意,“霍”地抽出一名军士腰间的长刀,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众人见状,皆大呼不可。
不过,邕王没有听他们的,长刀飞落,鲜血染红了衣襟。
只留下一句话在冷冽的空气中回响。
“宁可站着死,不可跪着生!”
那声音如泣如诉,如嘶如吼,在寒风中不停回荡,历久弥响,久久不散。
邕王倒下了,罗良拼了命地要上前去抢回自己的父王,却被一旁的大将给硬生生拽了回去。
那大将朝身后大喊一声道:“保护世子,撤!”
便见身后的数万将士如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向罗良这边围拢而来。
冯旭升见状,连连高喊道:“弓箭手快放箭,快放箭!”
一时间,漫天尽是箭羽横飞,遍地皆是烟尘滚滚,厮杀喊叫之声震了山岳,马蹄践踏之响动了云霄。
良久,双方的人马才完全散去,留下了一地的尸体和数十面破败的旌旗。
朔风更寒,天光更暗,不知何时,天空中竟是洋洋洒洒飘下了雪花。
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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