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有时给我们喝一杯疯药,不是它强自的给予,而是我们在它微笑的注视下不得不服下的选择。
黎辞是一名画师,不是蹩脚的哲学家,所以他自然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但当他站在有恶臭气味飘出的下水井盖旁时,自然而然地对这句话有了体悟。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一个梦幻般的新世界中,第一场战斗将会在排泄物的环绕中进行。
是的,他没有打算和巴末口中的神秘人做协商,他来,是为了掌控主动权的。
星空之触和灵性缠绕,将是他送给对方的答复。
无关对错,无关立场,只是因为他讨厌变数。
“进去吧。”
黎辞封闭了嗅觉和味觉,伪装成一副重伤的样子趴到小罗珥的背上,将破布斗篷披到身上,便沉寂了下去。
巴末走近黎辞两人,将斗篷拉得更上了点,盖住他记忆中朋友与主上共重之人的后脑勺,甩了甩胳膊,走近下水井盖。
这个圆形的井盖是粗铁制成的,很大,直径足有两米,两个手腕粗的窟窿分布在径向两端,中间刻着这个城市的徽记,那是一只鹰。
井盖生锈了,徽记很模糊,鹰的一身羽毛光秃秃的,几道裂痕散布其上,污泥盖住了雄鹰的眼睛,像小孩子信手的涂鸦。
巴末弯下腰,双手扣住两个窟窿敲了敲,三长两短,接着一长一短一长,沉闷的响声扩散而出。
巴末敲得很用力,黎辞可以听到井盖内声音在腔壁上荡出的隆隆声。
空气静了静,什么也没有发生。
巴末转过身看了黎辞一眼,接着又敲起来。
还是没有回应。
“怎么回事?”
黎辞心中有了计较,那神秘人与巴末的约定可不是这样的。
巴末又敲了一次。
这次井内如愿以偿地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而且越来越大。
巴末退了回来,三个呼吸后,井盖被一团碧绿的藤蔓卷着顶起,“滴滴答答”的臭水从井盖边缘留下,落到泥土地上,浸湿了几小块地方。
巴末顺着藤蔓爬了下去,小罗珥背着黎辞紧跟其后,他在下方扶着黎辞的脚,一步一停,三人慢慢地远离了地面。
这是一株半米粗的藤蔓,通体碧绿,没有叶子,卷起井盖的也只是它的触须,它身上有着许多疙瘩状的凸起,方便巴末和小罗珥抓着爬下。
至于黎辞,他是昏迷的病号。
两人爬得很快,向着黑暗的井底落下大概有米后,小罗珥踩到了地面,这时井口在视野中虽然算不上很小,但提供的光线也微乎其微了。
井底很黑。
藤蔓开始枯萎,水分凭空消失,越来越干皱,半米粗的身躯缩小了许多倍,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咣当——”
井盖被盖上了,井盖边缘与框架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过后,井下彻底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巴末走上前去,在黑暗中摸索了片刻,然后几声好像拳头砸木板的声音过后,黑暗中有了光明。
光源是巴末拿在手中的一块拳头大的椭圆形东西,似金似木,表面光滑,通体散发出绿幽幽的光芒。
光线强度不高,但穿透力极强,两人周边被照得很清晰,只是在绿幽幽的光芒下,周遭的景色显得有点诡异。
黏糊糊的井壁绿油油的,水珠滴溜着流下,好像在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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