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国政,不涉党争。】
苏晟坐在鱼陶馆关雎雅室里,用一根手指头轻轻撩拨着琴弦,高一下低一下的完全不成调子,可是苏晟却乐在其中。七弦君如弱柳般站在一侧,实在忍不了了,用整只手盖住琴弦,随后抱怨道:“你来找我,却又一句话不说,究竟想做什么?”
苏晟抬眼瞥了他一下,轻哼一声,不屑的说:“我要找的是七弦君,小喽啰一边去!”
细微弦鸣,急促而起,弱柳顷刻间变为吃人的恶鬼,于瞬息间即可毙敌于弦下。可是苏晟却丝毫不惧,仍稳坐案后,只单手立琴于面前,阻住了嗜血的丝弦,随后从案上的瓶中抽出一枝腊梅,手腕一抖,甩向七弦君。只不过是丢过来的花枝,七弦君却如临大敌,腾挪转身避开,却没有避开花枝后苏晟快如鬼魅的身影,肋下结结实实吃了一掌,气息顿时不畅,后一个躲闪的动作没有接上,就被苏晟抢了上风,扭着手臂按在案上。
“就这点微末功夫,也敢拿出来招呼我?”苏晟鄙夷道,“谁给你的脸?”
“放开我!”七弦君大叫,“姓苏的你不要太狂!这里是鱼陶馆,不是你的神见之森!”
苏晟没有答话,又从案上的瓶中折下一片树叶,向着案上一甩,轻软树叶如同离弦利箭般,贴着七弦君的脸侧直直戳进案里。苏晟看着七弦君眼内的惊恐,笑着说:“再废话,下一次戳的就是你脸。”见七弦君不再叫嚷,苏晟才抬起头,唤道,“阿宫出来。”
“哎……”长长的叹息响起,随后一个男人从屏风后转出来,未理苏晟,先对着七弦君说,“阿羽啊,我都说了别让你逞能,你看,这多狼狈?”阿羽翻翻白眼没有理他,阿宫见状将苏晟的手从阿羽身上拿开,话还是对着阿羽说,“行了,下次别逞能了,去招呼鹿鸣里的客人吧。”
阿羽站起身,狠狠的瞪了苏晟一眼,开门走了出去。
“七弦君现在的排场越发大了。”苏晟看向阿宫,调侃道,“都不亲自招呼客人了。”
“若是事事都要我应付,岂不是要累死我?”阿宫颇有些不耐烦,“反正都是七弦君,又有什么差别。”
“也是啊。”苏晟附和着,“下次不如让阿徵也来做七弦君,我看她天天在妓馆也是闲得很。”
“那不可行,鱼陶馆里怎么能有女人?这可是坏行规的事。”
“哎呦!”苏晟鄙夷道,“还挺在乎名声啊。”
“必须的。”阿宫严肃的说,“比不了你有皇粮吃,我可指着这个养家糊口呢。”
“行行。”苏晟敷衍道,“那你好好伺候我,我高兴了会多给你些赏钱的。”
“那就谢谢贵人了!”阿宫说着就要往苏晟身前凑,却被苏晟用佩剑挡开。
“我只是来找你说正事。”苏晟冷言道,“离远点,别靠过来。”
阿宫无奈,站在一旁,问:“什么事?”
“最近是不是有人在翻奕王旧案?”苏晟开门见山的说。
“是啊。”阿宫并不意外,“你这顺风耳好厉害,怎么知道的?”
“算出来的。”苏晟信口胡诌道。
“你学紫微宫了?”
“嗯。”苏晟的谎话张嘴就来,“你怕不怕?”
“我怕什么?”阿宫不屑的说,“我又不遵人间数。”
“我算的是半妖的紫微宫。”
“得了吧。”阿宫一个字都不信,“老东西你蒙谁呢?”
“啧!”苏晟不满的咂了一下嘴,随后继续说,“现在有人翻旧案翻到我头上了。”
“你?”阿宫不解,“当年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还差点被牵连呢。”
“也不能说没关系吧,当年的那只雀鹰是我处理的。”苏晟看向阿宫,“皇帝的那只雀鹰,是你给的吧?”
“与我何干?”阿宫笑了出来,“雀鹰可是你神见之森的灵物,我哪里能有?”
“真不是你?”
“不是!”阿宫略有愠色,“当年我只是应客人的要求,有问必答、按劳取酬而已,具体做了什么可都告诉过你。”
“我是怕你年纪太大记性不好,有些细节忘记说了也有可能。”
“不会的。”阿宫得意道,“我有七个脑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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