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一送二,这波不亏。】
杨煊收回灵犀,向着苏晟微点了下头,苏晟了然,几步走过去,一把夺下家仆手里的鞭子,冲着檐廊下的男人笑道:“挺好的小**,为什么非要打死啊。”
男人看到有人砸场子刚要发怒,突然注意到苏晟的穿着打扮,心里暗暗嘀咕,嘴上却硬气道:“老子的人,想怎样就怎样,关你屁事?”
“我就是觉得可惜。”苏晟走过去,轻轻抬起男孩的下巴,端详着说,“虽说异族人在漠西并不稀奇,可这么标致的也少见,你要是不喜欢了,不如……”苏晟看向男人,“卖给我吧。”
没想到苏晟是这个套路,男人愣了一下,试探着问:“这个**当初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的,又请人调教了许久,卖的话,可贵得很!”
“好说。”苏晟笑呵呵的从怀里摸出一锭金子,在手里捏了捏,向着男人扔了过去,“够吗?”
男人抄手接住金子的一瞬,就觉出力道不小,打眼一瞧,金子上竟然让苏晟用手指捏出了一个小坑,不由得有些心慌,再仔细打量苏晟,见他穿着锦缎武服,束发一丝不乱,眼中含威不露,虽年纪尚青,但颇为丰神俊朗。又看了看苏晟按在佩剑剑柄上的手,男人心内有了主意,忙收了金子,笑嘻嘻的说:“既然公子喜欢,在下割爱就是。不过这个小狼崽子性子倔、会咬人,公子日后怕是要多费心调教了。”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苏晟说着抽出佩剑,割断吊着男孩的绳子,小心翼翼的抱起男孩,一个矮身蓄力,竟直接从院墙上飞了出去。
苏晟抱着男孩走窗户直接回了三人在官驿的上房,杨煊紧随其后,神色严肃的为男孩验伤。白羽恒守在塌边,紧张兮兮的问:“他没事吧?伤的重不重?还有没有救?不会死吧?”
“当然不会!”苏晟气得给了白羽恒一个重重的爆栗,“难道我花了一整锭金子就为了买个死人?!”
“可是……”白羽恒捂着头委屈的说,“他都伤成这样了,流了这么多血……”
“他没事,只是一些皮外伤。异族人天生强健,没有伤到筋骨。”杨煊站直身子,吩咐道,“羽恒,你仔细替他清伤敷药,再点一支安息香,让他好好睡一觉。苏晟你明日去开一副活血散瘀的药,待他醒了,喂他服下。”
“是!”白羽恒答应着,忙拿来随身带的伤药,又向官驿里的仆妇要了热水和净布,小心翼翼的处理起男孩遍布全身的伤口。
塌边一夜忙碌,男孩却在安息香的作用下陷入沉睡,梦里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阿翁要教他骑马,他总是骑不好,哭闹着怪马不听话,又撒娇的说不要学。阿翁告诉他,咱家祖上都是勇猛善战的军士,有人能日夜奔袭八百里,有人能百步穿杨,你阿翁我也是带着上千号兵的人,结果到你这里,连马都不会骑,可是要笑死人了。他听了,小倔脾气闹上来,起早贪黑,日日和马泡在一起,终于在又一次摔得鼻青脸肿之后,成功驯服了和他一样倔的小黑马。他兴奋的睡不着,一直嚷嚷着说要等阿翁回来夸赞他。结果,却先等来了一群不认识的人。他们闯进他的家,杀了家里的奴仆侍从,还打了他的阿母,他被拖着不知走了多久,被不认识的人挑挑拣拣,打打骂骂,他又怕又惧,又冷又饿,他还想他的阿母,想得夜夜都在哭泣,一直哭到天明。
晨光透过窗隙照在男孩脸上,男孩悠悠醒转,茫然的盯着床顶,一时分不清是否还在梦中。忽听门响,男孩下意识的就要起身,却引来一阵痛楚,不由得呻吟几声。
“你醒了?”白羽恒听到声音,忙走到床边,却见男孩脸上布满泪痕,一下就惊了,“你怎么哭了?是不是伤口疼?你等着,我给你拿药。”
白羽恒转身从桌上拿过伤药,轻轻掀开伤口上敷着的净布,一边小心翼翼的涂抹药粉,一边说:“我会很轻的,如果疼得厉害,你要跟我说。阳明御神给你看过了,没有伤到筋骨,苏师兄去买药了。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做。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你是谁?”男孩没有回答白羽恒的问题,戒备的问道。
“我叫白羽恒。”白羽恒看向男孩,笑着说,“是界灵殿的见习灵师。”
“你……”男孩看到白羽恒的眼睛,想起了昨晚人群里看到的那份焦急,心里的戒备突然之间退得无影无踪,小声说道,“谢谢你救了我。”
“不是救,是买!”苏晟不知何时走进屋,坐到塌边,看着男孩说,“你可真值钱,花了我一锭金子!”
“一,一锭……金……金子?!”男孩似乎被这个天文数字吓坏,看看白羽恒白皙的脸庞,又看看苏晟俊朗的样貌,突然脸泛红润,嗫嚅道,“那,那以后,你们就是小澈的主人了……”
“噗!哈哈哈哈!”苏晟捶床大笑,“阳明御神真是太有眼光了,你可真是个傀器的好材料!”
“你叫小澈?”白羽恒问,“白石粼粼的澈?”
“是。”
“你读过书?”竟然懂典,白羽恒有些意外。
“嗯,小时候在家开过蒙,后来……也有人教。”
“你是哪里人?”苏晟听出门道,挤过来问,“家里遇到了什么变故?”
小澈沉默了一瞬,才接上说:“哪里人不记得了,只记得家里的阿翁是领兵的,后来有一天,家里闯进来很多人,杀了仆从,带走了阿母,我和其他孩子被关在一起,后来有人来了,挑中了我,就被带走了。”
苏晟和白羽恒听闻对视一眼,心内了然:“这是犯案被抄家,男被杀女充奴,小孩子……”俩人看向小澈,虽然眼角嘴角都是乌青,但掩不住异族人特有的俊秀,高鼻深目,碧眸如水,一眨眼,长长密密的睫毛更是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一头棕红色的头发微微卷曲,被透进来的晨光映照,竟还有些流金。
“哎,可怜的孩子……”苏晟深深的叹了口气,“长成这样,也难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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