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墓碑第一次开机运行的时候,那个人曾常常对着她的虚拟投影唠叨,说秋月才是星空里最可爱的女孩。
他总是絮絮叨叨的,对着少女的投影说着那时候她完全听不懂的话,然后在空旷的自动化生产线上,一步步将墓碑的主机搭建完成。
墓碑和他最后一次见面,是在文明方舟完成舰体建造之后,墓碑被运进方舟核心舱进行舾装的前一天。
当时他站在面容呆滞的少女面前,一脸不舍,但是说出的话却令今天的墓碑格外不爽:“虽然你也很可爱,但是秋月才是星空里最可爱的女孩。”
不过少女知道,他和秋月后来并没有见过了,就像在被送上文明方舟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见过创造者一样。
这是那个时代的常态。
千亿的人口总量看起来也许很多,但是如果散步在广阔的星河中,却是那样稀少。
有的人生活在边远的星区,上百光年的范围内,智慧生命只有自己,周围的能听见的只有回荡在无尽宇宙中的天体辐照。
有的人生活在永不停航的空间站上,他们在生活区的透明穹顶下,看遍不同的星光,进行着以百年为单位的漫长旅程。
那个时候的人类,没有了外部威胁和内部掣肘,个体也能轻易创造出生命存在的必须物资,他们终于能够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所以那两人直到最后也没有再见面,这并不是件奇怪的事情,即使思念的情绪切实存在于两人之间。
望着显示屏上千姿百态的人类玩家,少女突然有些伤感。
她将这些玩家带到这个时代的最初目的,其实不过是想要再见见人类而已,因为他们是创造者的同胞。
如果可以,墓碑并不想那个絮絮叨叨的,一天就只会夸女儿的糟心家伙就这样消失。
但是虚空侵蚀造成的信息丢失,早已让共和国的一切变成了虚无。
于是,作为那个人的代替品,这些玩家被少女带来了这里,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到底是开心还是失望,即使拥有巨大运算能力的思维逻辑也处理不了这种莫名其妙的程式。
甚至于,她都不能准确定义,自己的感觉到底能不能和人类一样被称为心情。
‘自己有心吗?’
‘如果说人类的心情来自于复杂的生物化学反应,那自己这个和数据库差不多的存在,又怎么会产生心情呢’
‘如果我也算是生命的话,那生命究竟该是怎样的定义?’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困扰着能进行最理性运算的少女,创造者的面容、对自己存在的疑惑一时间混乱成一团,导致墓碑的情绪降低了3个百分点。
而一切的怨气最后都被她归结到创造者的头上,就像一个不讲道理的小姑娘:“哼!秋月、秋月、秋月!一天到晚就会念叨秋月的家伙,你一定不知道吧...”
墓碑低下头,周围明明灭灭的虚拟屏幕将她的表情映衬的有些恍惚:“今天没有秋月,只有我。”
军装少女耸耸肩,一点也没有安慰另一个自己的意思,显得超级冷酷:“不,应该说今天的秋月就是我。”
“不,你就是我,没有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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