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湖哥,振翔,快点呀,上到我这里,下了这个坡就到了。”只见许司令又走到了又一个“关口”的坡顶,回过头朝着还在半坡推车往上赶的两个人大喊道……
又是一个关口,只是远远没有刚才他们经过的“街亭”险峻。林振翔和曾仕湖还是汗流浃背的推着单车上到这里。把单车往路边一靠,就在路边的一个草坪上躺了下来……
“马拉个币的,可比在家割禾还要累啊。”曾仕湖大概在草坪上躺了足足一刻钟,才从嘴巴里咕哝出这句话。
感觉到浑身肌肉上的疲惫得到了有效缓解之后,曾仕湖才从草坪上站起来,伸伸手抖抖腿。再往前看,果然,村庄就在眼皮底下了,下完这个坡就到了……
好一座村庄!果然如《桃花源记里说的:“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如果说曾仕湖他们前面经过的地方都是“地无三尺平”的话,那这里可是这片大山之中极为难得的平整之地。群山环抱之中,这片平地长阔皆有数百米。曾仕湖想,如果坐飞机到这里往下看,这里就像一个不是很圆的大脚盆吧。
“大脚盆”的盆底,是分割成一块一块的水稻田,因为土地平整,所以这里的稻田倒不像曾村的,是那么不规则的一小块一小块,而是两三亩,四五亩这样的大块,而且基本上都横平竖直,极为规整,倒像是有个巨人拿着把大刀给村民们切分蛋糕……
不知道是因为山里日照较少,还是因为山里气温比外面略低那么个一两度,这里的稻田全部都是只种一季的,种的也是成熟期比较长的晚熟品种,所以远远看过去稻田里都全部都是还没成熟的碧绿,而不是已经成熟了的金黄……
所以山外面那种抢种抢收的热闹情景在这里是完全看不见,倒是由于宁静,偶尔有只公鸡打鸣,黄犬乱吠倒显得格外的响亮……
山民们的房屋也沿山脚而建,约30多户。大门朝向却各不相同,都是背靠大山面朝盆地,与对面山的房屋隔田相望。房屋背后的山坡,也没有曾仕湖他们来的路上所见之处那么陡峭。倒有点像曾村后面的那些小山坡,都是土坡,缓缓而上。种满了毛竹……
一条小溪,由西及东,呈半圆形围绕着几百亩稻田而过,小溪不算很大,却水量充沛……小溪上架有石板桥,石板桥连接着曾仕湖他们现在站着的“关口”和进村的路……
只见三部单车从坡顶奔驰而下,仿佛是为了报复前面上坡的“慢”,下坡要飞快才能让平均速度保持在一个档次一般。三部单车都没有刹车,不一会就过了进村的那个石板桥,来到了一个大晒谷坪,曾仕湖只见秋老板早已在晒谷坪旁边的大石头上坐着了,根本不用找,他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秋老板,你怎么知道我们这个时候到啊?”曾仕湖见到秋老板,也觉得挺高兴,来的时候他还担心在一个谁都不认识的村上找个人麻烦呢。
“昨天你和我打电话时说一大早骑单车出发,我估计就是35点能到这里,刚我看见对面山丫那里几部单车,不是你们还有谁。累不累,累就坐一下,然后继续进山……”
“不用休息了,继续进山吧!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骑个单车,单车后面又什么没带,那里需要休息那么多。”三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秋老板眼尖,一下就看见了曾仕友单车货架上的布袋有点异常,就问仕友:“小伙子抓到蛇了,在什么地方抓到的?什么蛇啊?看起来蛮大哦,起码五斤打上”
“是过山风,我正想称一下有多重呢?秋老板,快去帮我借杆秤。”
秤很快就拿到,因为仕友不会看秤,而曾仕湖连装在布袋里面的蛇都还怕,见那布袋动阿动的就头皮发麻心里发怵,虽然明知道那蛇已经装好不可能再钻出来咬到人了的。所以叫林振翔去秤,毕竟做过“郑关西”?林振翔非常熟练的把秤砣在秤杆上一挪,秤杆虽然翘得高高但还是保持了平衡,“六斤两还红,算你布袋二两,起码六斤六两。”林振翔高声的向大家报了数。
“小伙子你们发财了哦,5斤以上的过山风300块钱一斤,你们这条6.6斤可以卖至少2000块,还有如果蛇贩子问你们你们别傻傻的叫300一斤哦,叫你们报价你们就说要350块一斤,蛇是越大单价越贵的,他实在不给底线就是300,当然,如果只卖300块一斤的话,大把蛇贩子都会抢着要的。”秋老板又好心的教导三个年轻人说道。
“哦,我还以为4斤以上的220一斤,最贵就220了咧,想不到还有这么多猫腻啊,秋老板谢谢你提醒哦!”曾仕友感叹道。
曾仕湖心里也有所感叹,想不到卖一条蛇都有学问,因为见识所限,曾仕湖和曾仕友他们都知道,就半年前村上一个外号叫“黑狗”的中年光棍,去山上扛树时抓了条3.斤重的过山风,卖220块钱一斤,得了00多块。那可是轰动了整个曾家村。所以曾仕友曾仕湖他们都以为220块钱一斤已经是顶级最贵的了……那里知道更顶级的还在后面……
当时曾仕湖听见这件事的时候,心里也大为感慨,他倒不是羡慕“黑狗”卖蛇得了00多块,而是想人的命怎么就这么贱,从他抓蛇的地方走回家起码一个半小时。而被眼镜王蛇咬了的话过山风是桂柳附近对眼镜王蛇的通俗称呼,如果没有立即得到有效救治,两个小时后就会死,也就是说如果抓蛇时不小心被蛇咬了的话,基本上是没救了的。虽然村上也有哪些用草药治蛇咬比较厉害的农村土医生,但是时间上也来不及……
不过今天的情况却不一样,虽然曾仕湖以前一直在读书对于社会上的这种“知识”了解不多,但是他也听大人们说过,过山风,特别是三四斤以上的,攻击性极强,在路上碰到人它不会逃走的,如果人跑它反而会追人,而在山上人是绝对跑不过它的,所以,幸好有许司令,不然今天的后果曾仕湖都不敢往下想……
不过秋老板和曾仕友却好像完全没有曾仕湖那种紧张,倒轻松得像在路上捡到了2000块钱。只听秋老板说:“小伙子,你们运气可真好,我经常在这条路上进进出出怎么就从来没碰到过,这桐树坪村上上专业抓蛇的不下五六个,天天去山上巡,就是连两斤大的都没见谁抓到过,这种好事倒叫你们碰上了,看来注定是谁的财就是谁的财啊”。
“秋老板,我们两个可不想碰到这种‘财’,这种‘财’我们两个要不来。”曾仕湖和林振翔不由得又同时冒出这句话……
秋老板也去借了部自行车,自行车后架上也同样绑着个蛇皮带。明显里面装有东西,曾仕湖还看得见动,只是不好问是什么。
就这样,秋老板带着曾仕友,曾仕湖,林振翔,就沿桐树坪村口那条小溪旁边的山路蜿蜒而进,山路和小溪像两条互相缠绕着的藤子,不断地分离交汇分离交汇,很多地方甚至是直接就走在小溪里,只不过溪水不大,旁边有很多高出水面的石头,可以推着单车从石头上过。曾仕湖观察了,山路明显修过,宽度是足够拖拉机走了的,就算是有些地方必须走小溪里,也垫好了石头变成硬底可以过车,而大的能挡道的石头要么被搬开,要么直接被大铁锤锤碎在那里垫路了……
四个人边走边讲笑,秋老板也说了一下他家的大致情况,所谓的桐秀村就只住有三家,而且都是他老爸那辈从桐树坪村搬进去的,因为当时分家的时候桐树坪村实在没宅基地给他们建房子了,再加上桐秀村在他爸建房子之前就有两户人家住在那里。所以他爸就决定也去那里建房子,本来桐秀村是没名字的,但因为住了三家人,而村子就在这条小溪旁,这条小溪叫做桐秀沟,所以当地人就把他们三家人住的地方就叫做桐秀村……
大约不到一个小时,终于还是到了传说中的桐秀村了。曾仕湖观察这三座房子,依然是依山而建背靠山坡,山坡上同样也是一大片毛竹林,毛竹林再往小溪的上游方向,则是一大片的松树林了,曾仕湖想,他们“工作”的地方大概就是在这片松树林了吧。
“这片松树山,就我准备要砍的就这一片”,秋老板用手指了指大致的方向,比划了一下,说从这里到那里,都是我家的。
接着又说:“你们自己去看就行了,我就不去了,不是我吹牛,这活是相当好干的,做起来肯定非常划算,一天搞5060块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树刚好不大不小,又直又高。小伙子我跟你们说,砍树就要砍这种不大不小的才得钱,太大的,砍断下来了,一个人拖不动扛不动,装车什么都非常慢,几个人抬那效率是非常之低的。而太小的,没材积,砍十料不当这个三料……你们去看就可以了,我给你们做菜了,不管你们做不做,这么远走进来都要搞点特色好好招待你们。”
说完从他单车后架的蛇皮袋里拿出了一个似猫非猫的野东西,脚上还夹着个大铁猫一种夹老鼠,夹野生动物脚的铁夹子。
“这个是?九杠尾?”曾仕友毕竟见多识广,向秋老板问道。
“是呀,吃过吗?”秋老板反问曾仕友。
林振翔,曾仕湖也忍不住凑过去看,只见一只约7斤重,身上长着一身黄褐色皮毛,并且尾巴上还长有类似银环蛇那种一圈一圈的花纹,曾仕湖数了一下,一共9个白圈,所以叫“九杠尾”。
“没吃过”,三个人都异口同声的回答了秋老板。
但那只九杠尾似乎对于自己即将成为一盘菜的命运仍旧不甘心,尽管被夹着却仍然用三只能动的脚长牙舞爪的向众人示威,并且嘴巴里发出凄厉的叫声,露出两颗长长的犬牙……曾仕湖看见这只九杠尾如此“觳觫”,心有恻隐似不忍再看,叫曾仕友和林振翔道:“我们去看树山吧,别太晚天黑了,山里可黑得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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