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停停,最后阿梁驻足一处墙头下。
此墙头,是距她闺房最近最隐蔽的一段,几曾何时,只要她生气、不开心,凤鸣就会在当晚悄悄爬上墙头带上他编织的小动物等物哄她出来。若她不出门,凤鸣就能在墙头外蹲一晚上,第二天还会继续在墙头等她。
或者有时候家中不许出门,他们就一人墙外,一人墙内,静静地见一面。
只是,有女矮墙下,不见风铭人。
想着想着泪意点点,阿梁垂头抹泪,心中伤愁满盈。
墙头外一方才爬上的少年郎,甫一见青梅垂泪,也顾不得左右,蹬墙而过,三步并作两步,即将走到少女跟前,想张口叫她。
却又犹犹豫豫四处张望,还是选择了闭嘴,一步步快速后退。
阿梁听见脚步声就急忙抬头,正看见往日从不过墙头的竹马已在墙内,似乎在还准备离开。赶紧收了泪,直直地望着他不像是准备回头的背影。
攀上墙头的刹那,心有不舍,一转头,青梅点点欲语还休。
“阿梁。”
随着“阿梁”二字音落,凤鸣的脚也落到了墙内,他耸拉着头,不敢看青梅晶莹莹的泪眼。
一人垂头,一人遥望,无人开口。
许久,乍听一声幽幽长长的少女的悲叹,阿梁慢慢走上前,抬手摸少年的发顶,怕少女够不着的少年乖乖低下头。
“看到你来,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可是我又不希望你来。最后一次,今天是咱们最后一次见面,你该回去了。”
少年忽然抬头问:“如果我能救你,咱们的约定还作数吗?”
阿梁呆愣愣收回了高举的胳膊,面色青白:“如果你做傻事,一样不作数。”
“为什么?”风铭上前一步,紧紧地拉着阿梁的手,一双明亮黝黑的眼睛似乎要望进阿梁的心里。
阿梁不语,这其中的杂乱,她也不知改如何说起。
“阿梁,我想救你,我想救下一个十年的你,我想救下下个十年的你。”从未有过的坚定。
“怎么救?你一人之力怎斗得过神仙妖怪,你若没了,你的弟弟妹妹可怎么办,他们还小,我可怎么办,奈何桥头等你相见吗?”
风铭摇头:“我自有办法。”
一看见他这样的态度,阿梁就知道此事已然没有回头可言。
阿梁心底很是怅然,拦,不住推,无情。
一双粗糙温热的大手突然覆在脸颊之上,她不得不抬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想我成为镇子的千古罪人。可是,阿梁,咱们这样默默忍着,一个又一个十年,不知要有多少个姑娘葬身腾龙河。我有分寸的,我不会乱来。你在家等我好消息。”
风铭低头在阿梁的额头落下一吻,匆匆回头,离开院子。
额头的温热尚未散去,她抬手,慢慢地、慢慢地摸着被他亲吻的额头,痴痴地笑。现在有人愿意为她奔波,有人愿意为她豁出性命,她要这命也该如是。
想通了的阿转身走到闺门小院,推开大门借着月光,提群一路小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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