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皆大欢喜,那些散发着木漆气味的干燥且干净的舱板,床板,连接在舱壁上的桌子,处处给人以最舒适的感受,与湿漉漉的前半夜不可同日而语。
船上洋溢着说不出的轻松气氛,王妃的使女们忙着入舱收拾,这里让她们新奇,很少有人见到过这么大的船,很快,人人都安排好了。
蒲里衍再次亲自来见王妃们,问她们还有什么吩咐。
王妃们没什么吩咐,身边都是宗弼的人了,在船上她们反而比在车里还要踏实,四王妃留住蒲里衍,还要打听宗弼的伤势。
赵构对她说,“四殿下伤的很重,刀口在腰里,药也喝了涂抹了,可我们离开时殿下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四王妃很不安,蒲里衍安慰说,其实没伤到要害,只因为沾了水,我们只有早去早回,这会儿想什么都没用。
八王妃也跟着劝解,她说饿了。
蒲里衍立刻吩咐船上安排饭菜,并且告诉她们,不要轻易到下一层去,尤其不能私自到最下一层去,更不能乱跑,万一落水不等你喊出来水也就封住口了,即便有人听到了叫声人也不好救,黑沉沉的说不定被卷到哪里去。
另外关键的是,底下人人都是从黄天荡死里逃生才回来的,蒲里衍提示王妃们,他们可能都憋了很多的情绪,火气都大的很。
要不是等着吃饭,有的人已经打算立刻躺到舒适的床上去了,八王妃说,“蒲里衍你放心,都有什么饭?”
蒲里衍恭敬地瞅着她,说都是临安的厨子,还告诉她,等天亮后还可以请她品尝碗那么大的海螃蟹,网上来一蒸熟了红彤彤的,螯钳大到需要用整只手才抓的住,用夹子才夹的开,肉质又鲜又厚。
赵构把岳云留下,自己接着跳板来见吴娘子,她早已不那么急了,用无比崇拜的目光看赵构,刚才所有的担心也没法同九哥讲了。
娄室也好,完颜宗弼也好,还是别的什么厉害的人也好,人人都能赶上这样的一场雨,但没有人能像九哥一样,能不动声色地将这么多的人诳到船上来。
开船。
岸上娄室的人有一部分在举着火把收帐篷,给已经空了的马车车辕子里套上马匹,一部分人随娄室站在海边目送这些人。
只有娄室象征性地朝这里挥了一下手,赵构知道,其实从娄室站立的那个地方已经看不到自己了。
有人给娄室拿来了那半支粘着血迹的马球棍,娄室接过来看了看,不屑地一甩手,奋力将它扔到海里去了。
他比较满意,匕首他不会再还回去,在岸边看到宗弼的旗子他就有了个打算,这把匕首就是他不往上京送信的交换,再说等到了韩州,也许你们也就见不着本帅了。
……
赵构与吴芍药说,王妟、扈三娘和她们的三十个侍卫,天亮后不可随意出现在甲板上,大舰上居高临下,她们依旧穿着大内侍卫统一款式的军衣,很容易让人一眼看穿。
天亮后就连吴娘子也不能露面,以防节外生枝。
他们在爵室上往岸上看,西路副元帅娄室的两百人已经起程了,火光蜿蜒着前进,速度很快,马队的后边跟着十几架空车子。
这正好给赵构指明了方向,海中的船都随着转向,帆都鼓起来。
吴娘子觉着好累,好像九哥上岸时把她身上的力气都给抽走了。
但她的兴致很高,既然天亮不便出舱,那么此时她就陪着九哥多在外面站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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