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道:“三妹,别闹小孩子牌气。你没听法师说,妈妈舍不得爹……才……才……”接着低声啜泣。
莫凌雪在旁边听得一阵,才知道原来祝贺病倒了,祝瑶病急乱求医,竟请来法师做法。心想:“祝瑶表妹怎么这时昏了脑袋,请这些法师有什么用。”
只听祝瑾冷笑道:“我瞧你是盼爹早点死了吧?不请大夫医生,请这些装神弄鬼的人吹丧乐……”话未说完,听得祝琪大声训斥:“三妹,你今日怎么敢这样说大姊?还有没有眼睛?知不知道她是大姊?”
祝瑾道:“哼!大姊又怎么样?就知道以辈分压我!比我先出生两年就怎么了?青苹道人喜欢我喜欢得紧了,对她还不是不屑一顾。”闷闷不乐推门下楼。莫凌雪脸朝墙壁避开了她,心想:“原来她对姊姊也这么刁蛮泼辣。不过祝贺什么时候病倒了?嘿嘿!真病假病?”
只听祝瑶幽幽叹了口气,令那些吹丧乐跳鬼舞之人散去了,拉了祝琪之人走进闺房。莫凌雪想听她们说什么,悄悄溜到楼上,侧耳聆听。他此时修为比这两位妹子高出千倍万倍,偷听自是不难。
只听房间中寂静了好一阵子,祝瑶才缓缓道:“你是不是也以为我请法师没什么用?”祝琪道:“我……”
祝瑶道:“我知道你也跟三妹一个想法觉得没用,只不过不像她这么直接。”
祝琪道:“大姊,三妹还小,往常也不把我们这两个姊姊放在心上,你别气她。”
祝瑶叹了一声:“都是姊妹,气她干什么?妈妈……还没入葬,父亲就病了,我也请过名医,可名医说什么?说他神思恍惚,魂魄不能接体,无法用药。我就猜想是妈妈太孤独,想让爹陪她……”
祝琪道:“那……那叫这些人在楼下吹丧乐有用吗?”声音大了几分。
祝瑶低低叹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莫凌雪心想:“原来她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又听祝瑶说道:“三姊性格野,总爱捉弄人,上次把仆人打断了一只脚,你道我不知道的吗?”
莫凌雪心中微微一惊:打断了一只脚也叫爱捉弄人?
只听祝琪道:“原来大姊你也知道,这些下人现在怕她怕得很了。”
祝瑶道:“青苹道长收了她做徒弟,也不知是祸是福。她这性子要是不知道收敛……”后面的话没再说了。
祝瑶又道:“法师又说我们祖宗坟墓有问题,风水不好,需要迁坟……偏生我们没有一个男丁,哪里懂得这些?父亲又病倒了……”
莫凌雪偷听了一会,心想:“再偷听下去也没有意义。”正想溜了出去。忽听外面有人大声叫道:“祝家的人都死光了吗?给我滚出来!”随即外边大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
莫凌雪心中一动,溜到一间偏房去。
祝瑶微微变色,和祝琪下楼往中堂过去。莫凌雪悄悄跟在后头,到得中堂,藏到门后,往里张望,只见一个山一般的汉子坐在大师椅上。那大汉穿着枣红色缎面皮袍,右手边的桌子放了一根用黑布裹起的长杖。他横眉竖目,满脸横肉,犹如凶神恶煞一般。
祝瑶到屏风之后看了一眼,蹙眉道:“是张家的张雄,来这儿干什么?”听他在外面大喊大叫,心想不能再让他这样吵下去,走了出去,敛衽为礼,说道:“张叔叔,怎么在这嚣闹?”
张雄双眼瞪着她,点了点头,道:“你是祝家的大小姐?听说你爹快死了,你能主事吗?”
祝瑶强忍怒火,淡淡地道:“我记得跟张家也没什么债务,张叔叔这是什么意思?”
张雄见她声音轻柔婉和,质问之中不失礼貌,心中赞叹,大声道:“怎么没有?你那爹前三个月在我这买了三百斤绵花,这帐可还没算清。你自己瞧!”从怀中取出帐本,翻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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