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泉此时,就坐在大海睡觉的一间屋内,向南的窗子下边,一张小红色桌子上,大海坐在土炕沿边。
大海凝望了王泉一眼,王泉的脸色白皙,脸盘略显长一些,像两面矮矮的白墙,上面写着,他此时的心情,想从大海手中,得到这一本乐理书。他也几次凝望大海脸上的表情,似乎觉到了,大海很喜欢他的这一本乐理书,如若有人向他借,从他这里把他拿走,他真有些舍不得。
王泉心想:我到县文化馆,那位音乐老师那里,曾向他说明,要学习作曲的事情,那音乐老师说过,曾有过一本乐理书,也是被一位音乐爱好者借去看了,还没有送来。又说了,基本乐理的书很多种,外国的也有,中国现在音乐学院,教乐理老师的多少年教学经验,都承认了李重光,这一本乐理书,是比较好的一本。那音乐老师再三对王泉说,你想学习音乐吗?若想提高,学习作曲,那就一定先把这本乐理书,千万百计弄到手,或托人再西安音乐书店去买,或向那些学习过专业音乐的人去找,一般来说,都会有一本的。“
那大海对他现在,拥有的这本乐理书,正在很有兴趣的学习之中,他的这本乐理书,也是来之不易,那是村里王支书的外甥,那里借来的,人家是跟过音乐学院毕业的学生,学习过乐理,得到了这本书后,我去人家家里,才借到这本书的。这本书,现在来我这里,那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当时,他还对我说了,给他保护好些,不要轻意借给,不是真正爱好音乐的人,看这本乐理书,别把这本书给糟蹋了。却没有想到,如今家里,竟来了一位村剧团,和他在一起的乐队队员,如果他要向我借这本书,而我却不借给他,这可能有些说不通吧。
王泉一看到了桌前这本乐理书,他就一下子喜欢上了这本书,想从大海这里,借回去看上一段时间,如果不张口,要借上这本书,在家里闲时看看,那么这种可能性,就真的成了一张空头支票一般,找不到一点根据。
王泉本来有些难于开口,知大海对这本书,看得很重要的,是一本心爱之物,如果他要提出来,让大海能借给他,让他带回家看,大海真的,还是有些舍不得的。王泉心想:如果不把自己的想法,给大海说出来,这书如何能借到手呢?一定要开口讲话。
王泉开口求大海道:”大海,把你的这本乐理书,能借我看几天,看完后,就还给你。”
大海先说:“这书,我还在看着哩,过几天借给你看。”
王泉想把他早想,借这本书的原因,给大海说:“只因我到县文化馆去了一回,写了一首歌曲,给作曲的冯老师看了,冯老师对我说,我写的曲子,没有一点逻辑性,没有调式感觉,第一句落什么音,第二句落在什么音,是有讲究的。我最近又创作了一首歌曲,冯老师当时,帮我把乐理上面,关于五声、六声、七声民族调式给我讲了,可是我当时似懂非懂,没有敢向冯老师多问,怕人家事多时间宝贵,现在想把你这本书书借了,再对照自己创作的曲子,看记谱调式等方面,不合乐理的要求发现时,进行纠正。”
大海听了有些为难地说:“王泉,你怎么和我就撞到一起来了?这本乐理书,是我才从别人手中借来的,很多我都看不懂,还想着看上几章,把不懂的问题,到区中学,找那位音乐老师,帮助我讲一下,没有想到,你竟比我还急,那就先给你看吧,看完了,就还给我。”
王泉听了后,刚才那脸上还像浮现出有愁云,现在看时,却一下子消失得,不知到了什么地方去了?
王泉拿上了乐理书,站了起来,对大海轻轻地说:“大海,我回家,抓紧看这本书,趁还下雨,地里活也干不成。”
王泉,又把刚才来时,打的那把小伞拿在手上,出了大海家的屋门后,直向小院子南面的楼门前走去,哗哗地雨声还在响着,小院子地上,有一道一道积起的小溪流,四处涌流,翻过了楼门的平的门槛。
王泉从大海手上,借了那本乐理书,看了一段时间后,一直没有还给大海。
有一天上午,村子里排戏,大海去的早,先坐在舞台后边,那个教室里等人,接着进来一个人,正是王泉。
大海想到了他的那本书,对王泉立即说:“我的那本书,你看好没有?”
王泉也觉借的时间,确实已经有了好些日子了,就和大海商量着说:“大海,这本书,我最近才明白了一些,刚拿到手上看的时候,根本看不懂,你能让我再看上几天吗?”
大海把原因说明:“你知道吗,这本书是我借给那位王老师的,有一天,我在街上遇到,他还问我,大海,借我的那本书,看好了没有,你把这本书先还给我吧。”
大海这样说了后,王泉想了想,也是应还大海了,就说:“下午村剧团排戏,我来的时候,就把这本书,给你带上。”
大海听了后,心想:让王泉还书的事情,现在总算有了些着落。
那天下午村剧团排戏,王泉从他家里来的时候,带上了那本书,还是在那个教室,还给了大海。
王泉,还大海书的时候,是大海要求他还的,如果他不提醒,也许那一本书,就不会还给大海了。
当那天晚上,大海到他的爷爷屋里睡觉时,桌前那张桌子上,好久一段时间,大海把他的那一本乐理书,放在桌上,为了临睡之前,拿出来,看上几页,可是现在竟找不到了,这书是谁拿去了?问了他的爷爷之后,才知这本书,是他的一位表弟爱学,拿他家看去了。
这本书,让大海当时心疼得不得了,心想:这爱学又不是爱好音乐的人,怎么也喜欢看这类音乐书?大海生怕爱学,把他的这本书给弄丢了,幸好过了几天之后,他到大海的爷爷奶奶家里,把这本书还给大海了。
大海这一本书乐理书,他拿上,到了村东的那个这本书的王冰的家里,要把这本书还给王冰。
王冰却说:“我到了县里一位音乐老师家里,那音乐老师家里,竟有好多本多乐理书,还笑着对我说,喜欢上了这一本乐理书,就送给你,我说喜欢。他真的又送给我了一本乐理书,版本和我借你那一本,完全一样。你上回借我的那本乐理书,我见你真喜欢它,就把它送给你吧。”这让大海内心中滋生出一种,想不到的意外惊喜之感!
这本乐理书,以后还跟着大海,到过大海的三叔教书的一所区高中,还走进了高中的同学上课的教室,还有一位县剧团的弹琵琶的演奏员,到大海当时住的公路边上一间屋内,翻过这本书,并且要借去看,以后就在那个乐队演奏员手里,他姓薛。大海离开那个地方后,从此以后,各生活在一个地方,大海也没有再去追要那本书,那本书,就在那位薛老师那里存在着,还在他的所有的书中,放在其中。
那年那月那天,时间上不是那么准确,但有一件故事,却是发生过的。
村剧团苏团长,和县剧团来的齐永老师在一起闲聊,谈到了大海学习音乐的故事。
苏团长对齐永说:“你总是夸大海如何爱好音乐,你能举一两个例子,说明大海就是那爱好音乐的人?”
齐永想了想,因他讲的,都是从他的母亲口中讲的,或是听别人传说的,这让齐永敬佩!心想:我当初和他的情况,好不到什么地方去,只因为我的姐姐,在县剧团搞乐队工作,我虽然爱音乐,但还比不起大海对音乐的的爱。”
说了这个,苏团长笑着说:“齐永,你这次回家来,总应为村子里剧团,做些实事?”
齐永回应道:“村子里剧团排节目的事情,培训提高乐队队员乐器的水平,我那一回回来,不帮助!”
苏团长把齐永瞅了一眼,对着他笑道:“你说说,你这回来,以我们村剧团的事情总不会一点也不理吧,能为我们村剧团,做上那么一两件实事?”
都要做什么实事呢?
苏团长此时想到的,还是排的那个,我们是延河畔的好儿女,村中青年人,还舞蹈类节目,这个节目能满足青年人的欣赏要求。关于舞蹈方面,这个节目以往,我也给他们排动作,不知这动作排的,合不合县剧团齐永看了后通得过的?再则他这次回村子,不能放过他,让他就为这个,我们是延河畔的好儿女,用笛子给伴奏,还参与其它节目伴奏,再让他吹一首笛子独奏曲,不知他能不能答应?
那齐永这会儿在心中想到:这个村剧团,是我生长过的村子的农民剧团,就是我的故乡,我父亲母亲住的房子,就在村东头,我是喝着这个村子的,那口清泉水长大的,我在这里上的小学,中学,我的所有成长进步,都是这个村子里给的,我怎么能忘掉这个村子呢?
说起这个齐永家,他们家本不是这个村子的。齐永的父母亲,本是住在一个黑山的深山里,那里是层峦叠嶂,一山接一山,山连着山,山山不断,并且不通公路,到县城去,当时完全靠的是人的脚力走。
齐永的父亲,是一位守本份,待人极实诚的人,得到地区邮电局职工的帮助。那时候,邮局到这山里送信,要路过齐永爷爷奶奶的家门口,到这里送信的那位邮局职工,到了吃饭的时候,无处着落,并且那年头,山里的生活更是困难,一年差几个月粮,想想,这困难的时候,山里的人日子是怎么熬出头的?那位职工每到了齐永爷奶家门口,就求齐永的奶奶说:“让我在你家吃顿便饭,我付你饭钱?”
齐永的奶奶说:“付什么饭钱,我们让你吃饱肚子!”
这不是管一次,而是带有经常性的管。
那送信的取工,对齐永的奶奶说:“你是这么一位好心人,我有一位亲戚,是县里粮食局长,我给他说说,想办法,把你大儿子招进粮食部门当工人,给娃找一碗吃。”
齐永的奶奶不相信,以后,在他家吃饭的这位邮局职工,真的给他的那位县里,管粮食的局长说了,开始说这事有些难,最终还是把齐永的父亲,给招到了一家区里的粮站,也就是大海的那个村子,村子东头不远,一大片土地,盖上了一片房子,那就是区里的粮站,专门保管当时收,农民交给国家的粮食。
齐永的父亲,因为当上了区粮站的职工,加上当时正是青春,需要找爱人的时候,大海的村子一位爱帮助人的女人英英,主动地在村中的找了一个青年女子,两眼炯炯有神,爱说爱笑,性格贤淑,会关心男人,结婚后,生活幸福,从不和男人吵一句嘴。
齐永的父亲老家,在那黑山的深山里,没有到过山里的人,当时不通公路的时候,要靠人的双脚一步一步走,从大山里走到了县城,走到有一条街道的地方,那是如何艰难?
齐永的父亲,不想把家安排到他的老家黑山去,村人就给他出了一个主意,你去找村子里当家的吧,村子里什么人说话能算数?当时,当然是村子里王支书,一位魁伟有气度的人,外面人,想在村子里落户,那一定先要给他说说,只要他同意了,这事就成功了。
齐永的父亲去了王支书家,当面向王支书求了。
“王支书,我想把家安在咱们村子,把爱的人户口落在咱们村子里?”
王支书哈哈一笑说:“你说的这事,我们村子遇到了不少,有好几个都来找过我,我都给拒绝了。我们村子里,虽然说地理位置好,又处在区里的所在地,可是我们人增多,土地不会增多,增加一位外来人,我们就会多一些负担。”
齐永的父亲又求王支书说道:“王支书,你不知道,我老家那地方,荒山野岭,交通不便,我刚在村子里找了个爱人,她是不愿回到我老家,那个深山里居住的,请你给我想些办法吧?”
王支书,听这一说,也有些动心了,表态说:“我也能理解你的,但还要和副支书,大队里主要干部们在一起,为你的这个事开过会,商量一下,再把结果通知你。”
齐永的父亲还说:“村子里以后,有什么事情,我能帮助的地方,我一定全心帮助!”
又说:“我先回去,我等待你给我好消息。”
齐永的父亲,离开王支书家里,转过身子,直向以西村粮站走去。
王支书把齐永父亲要求的,在村子里安家上户口的事情,和全体村子里干部开了一次会,开会的地方,就在那个村舞台后边,挨的那个简易楼房三层,靠南边窗子的那一大间。
王支书把齐永父亲,要求在本村安家上户口的事情,给大家提了一下,也有一位副支书反对此事,发表了不同的看法。
他意正严辞地说:“我们村子里就是那些地,人多地少,同时,如果增加一位外来人,可是土地却不增加多。”
还是王支书,又给这些村干部们解释了一下,他笑着说:“那个粮门的职工,他找的爱人,就是我们街的女子,你说说,那个女子想到那山里吗?那能比得上咱们街上。”
说起那个女孩子,在坐的村干部,也有一些和女孩子子家里,还有些老亲关系。
经过王支书给村干部做工作,最近齐永父亲提出,安家上户口的事情,总算通过了。
这当时是一个破例,按一般人家,村子里女子要嫁出去,户口一定要迁走,这齐永父亲的落户事情,等于户口没有动,还就在本村子里,得到了承认。
齐永父亲的爱人,开始的时候,没有房子,跟上住在粮站,很小的一间屋内,随后,村子里人帮助盖上了三间土瓦房子。
三间土瓦屋内,出了两个音乐人才,齐永的姐姐,十二岁的时候,因为有音乐方面的天资,招进县剧团乐队当学生,很快学会了扬琴,后在乐队里,一直敲扬琴。
不久之后,齐永也被招进了县剧团乐队,时间久了,由学员,竟成了县剧团的专业老师级人物。
齐永总是说,他在音乐方面的进步成长,与他生长的村子有关,与村子那座座高山都有关,与那里的空气水都有关,那条日已继夜,涌流的丹江河有关。由于村子里对齐永来说,有此情此恩,所以齐永每一回,从县剧团回家,回到了村子里,他所能做到的事情,就是帮助村剧团做些事情,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件随手之劳。
齐永在苏石团长学校的办公室,聊了很久关于村剧团排节目的事情。
苏团长试探地问齐永:“齐老师,我们村剧团明日晚上在村舞台上面演出,你晚上去乐队里用笛子伴奏一下,并且能出个节目,吹一首笛子独奏曲行不行?”
齐永老师摇了摇头说:“这我都没有问题!苏团长,你让我坐在乐队里,吹笛子伴奏,可是那大海怎么办呢?这是不是对大海有些伤害?他那么热爱音乐,练习吹笛子,目的也就是有了,演出机会的时候,能够为演出的节目时吹伴奏。”
苏团长听了齐永说的话之后,脸上的表情略有沉思,然后又用不以为然的语气说:“齐永,这个你不要怕,他大海,就是我们一个乐队队员,一个村子里的农民,我们让他参加,我们村剧团,就能参加上,我们不让他参加,他就回村子里干他的农活,这排戏,村剧团的事情,与他一点无关。你正好回来了,你的吹笛子那是什么水平?你是在西安音乐学院民乐系,学习了,的经过老师,手把手教了的,他大海无法和你比,你吹笛子声音是多好听!他吹的笛声,应是小娃学走路的起步阶段。村子里人都说你的笛子吹得多好,能吹到人的心里去了,带给人的快乐之感,像流水般的丰富,那大海吹的笛声,还断断续续,不那么能连接在一起。你不要推脱了,村子里人都想着听你吹出的笛声!”
齐永听了,还摇了一下头说:“我坐在乐队里,能为村剧团演的每一个节目,用笛子吹伴奏,站在舞台上面,给村子里人,独奏一首笛子曲,也是能做到的,可是我坐在乐队里的时候,乐队里就少了一个笛子手,那大海,还要坐在乐队里,吹不吹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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