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过年只差几天,已经下了好几场大雪。整个长安城铺上厚厚的白色大衣。大衣上的人们艰难的移动,他们蜷缩着身子踩着积雪咯吱作响。
太子和宋昇,孟大人,宋大人,还有韦大人还在坚持搭棚施粥。被冻死的,饿死的每天都在发生。这一年的大雪,特别大,那鹅毛般的大雪在凛冽的寒风中打着璇儿随意飘洒,这种飘洒,像是在对雪堆里蜷缩的人们进行嘲笑般的挑衅。人在自然面前的脆弱,像玻璃一样,一打就碎。安顿在大棚里面的难民,都蜷缩在一起取暖,哆哆嗦嗦,咳嗽的,呻吟的,病得躺下的,还有哭泣的,太子自己都快抗不住了。
逍遥王看着门外的大雪,这生意算是做不成了,他命令仆人们在门外也搭起了大棚,起了一盆大火,煮了一大桶粥,帮助那些还没有安置到的难民。
雪下着下着就变成了一种灾难,皇宫里面厚厚的积雪,铲掉都没有地方堆积。面对这种景象,皇上一时也束手无策,他只能命令在外救难民于雪灾之中的太子和大臣们抗到雪灾结束。
宫内的嫔妃们都不敢出门,晓玥和玉欢每天都闷在房间里烤火。晓玥无奈的挺着大肚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会感觉很热,一会又感觉很冷。胎儿在肚子里也感受到外面的凉气,胎动得异常厉害。晓玥说道:“这几天他老是调皮看来他快呆不住了。”
玉欢笑着说道:“我感觉他已经在肚子里面打包东西了,毕竟出来就回不去了。”
梦遥噗呲一笑:“淑美人真会说笑!”
“本宫总感觉肚子下坠得厉害,肚子底下也有点胀痛,是不是要生了,梦遥,去把接生嬷嬷先找来,这么大的雪,什么都要提前准备。”
“是!嬷嬷就在偏房住着,皇上早就安排好了。”
肚子的疼痛,晓玥明显感觉得到,但这种痛,又可以忍住,所以就没有感觉到异常,接生嬷嬷来了,摸了摸晓玥的肚子,胎头朝下,可以正常顺产的迹象。
嬷嬷问道:“娘娘感觉到痛没有?”
“有一点点,但我可以忍受。”
“娘娘,您的痛是有规律的痛吗,比如一个时辰痛一下,或半个时辰痛一下?”晓玥扶到床上去躺着
晓玥又突然感觉剧烈地痛了一下,比之前的微微痛又痛了几分,但仍然能承受得住:“嬷嬷,我刚才才隔不到半个时辰又痛了一下,是不是快生了?”
“娘娘这是第三次生产,痛感不是很强,应该快生了,赶快扶娘娘到床上躺着,你们去给娘娘烧开水,越快越好。”
梦遥飞快地跑去烧开水,嬷嬷麻利把生产用的所有东西都准备好,玉兰踏着厚厚的积雪把太医也叫来,皇上听说惠妃娘娘准备要生了,也马上赶到华清宫。
皇上直接进了惠妃的寝殿,晓玥躺在床上,虽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苦,但心里还是很紧张,随着阵痛的越来越频繁,疼痛感也越来越强烈,晓玥痛的终于坚持不住,放声大叫起来。
“啊……好痛!”
嬷嬷紧张地说道:“还请皇上在外面等,生孩子是血腥之事,怕冲撞了皇上。”
玉欢说道:“嬷嬷,有这么讲究吗?皇上什么场面没见过,还怕见生小孩?本宫觉得,皇上在里面看着,娘娘心里才有安全感生得会更快。”
玉欢这样说,其实是故意想让皇上留下来,看看女人生小孩有多痛苦。
皇上听到玉欢这么说,迟疑了一会说道:“嬷嬷赶快接生吧,朕就留在惠妃娘娘身边。”
“这……”嬷嬷很犹豫
“啊……好痛……”
皇上立马握住惠妃的手:“爱妃,朕陪着你。”
“啊……”
接生嬷嬷很紧张的说道:“娘娘,您现在跟着奴婢的节奏,吸气……呼气……用力,要随着宫缩用力。”
惠妃是第三次生小孩,可对于晓玥来说,这是第一次啊,在古代这种简陋的环境里,生小孩全靠运气,关键是,晓玥的宫缩一点都不强,嬷嬷在一旁怎么鼓励也没有用。
晓玥满头大汗,她很害怕地说道:“我用不出来力了。”
“娘娘,有宫缩再用力,没有宫缩先歇息一会。”
几分钟过后,一阵剧烈的宫缩,晓玥又开始用力。
“娘娘,看到小孩的头了,再加把劲就出来了。”
“啊……”
皇上看着惠妃一脸痛苦的表情,也不知如何是好,他紧紧捂住惠妃的手,看着一盆盆端出的血水,心里开始发麻。
“还没有出来吗?”皇上急切地问道。
“回皇上,看到头了,看到头了,马上就要出来。”
“啊……玉欢,救我。”
玉欢在一旁也不知道怎么办,皇上听到惠妃叫杨玉欢,就起身让玉欢再旁边陪伴,他走到接生嬷嬷的旁边,不小心看到惠妃生孩子的血淋淋场面,小孩的头部已经出来了点,惠妃随着宫缩不断用力,嬷嬷根据用力的时机,顺着惠妃往外推送的力度,把小孩从子宫里顺利的拖了出来。
“哇……”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
接生嬷嬷熟练的用热水给小孩洗掉身上的污浊,擦干后马上裹上厚厚的小棉被。
“恭喜皇上。恭喜娘娘,是个小皇子。”
皇上第一次亲眼目睹生小孩,表情有点扭曲,他看着小皇子肉嘟嘟的脸蛋,喜笑颜开。这笑容中带有惊喜,有感动,有对惠妃的疼惜。
皇上像第一次做父亲一样,小心抱过小皇子。
“嬷嬷,快给娘娘整理一下,不能让娘娘冻着了。”玉欢催促道。
皇上说道:“这惠妃娘娘生小皇子太辛苦了,让娘娘好生休息,嬷嬷你跟奶娘好好照顾小皇子。”
“是”
梦遥把太医开的补血养身药提前熬好了,她端过来给惠妃喝了下去。
惠妃生完小孩,虽然累了点,但还算精神,脸上挂着微笑。
皇上把小皇子抱到惠妃面前,惠妃一脸的慈爱笑容:“我做母亲了。”
玉欢在一旁笑呵呵的:“恭喜娘娘升级。”
“皇上想好名字了没有?”
“朕早就想好了,赐名李瑁,爱妃觉得如何?”
“皇上取的名字都是最好的。”
“哈哈哈……爱妃这么辛苦,还有心思根朕开玩笑。”
“德顺公公”
“奴才在”
“惠妃娘娘生下皇子有功,赏木炭两担,嬷嬷接生皇子有功,赏十两银子。”皇上顿了顿:“最近宫里银子紧缺,该赏还是赏,等这场大雪过去,难民的事情解决了,再补偿大家。”
“谢皇上!”
……
皇子生下来的第二天,雪就停了,还出了太阳,虽然这阳光并没有让身体暖和多少,但对于皇上来说,这是皇子李瑁的降生所带来的吉兆。皇上现在宣政殿看着皑皑白雪,闭上眼睛努力感受太阳的温度。
“这场大雪是为迎接皇子而来,也因皇子降生而去,皇子李瑁是吉人天相,会健康长大成人。”
“皇上说得是。”
……
皇子一出生,丽妃就可以出门自由活动了。听说惠妃生了一个皇子,取名李瑁。
“这个瑁可是上等好玉的意思,看来皇上很看重这个皇子。”
“皇上再看重,也当不了太子啊,连日来的大雪,都是太子在外忙前忙后,为皇上分忧,现在雪终于停了,难民们的情况又稳定下来了,太子可算是立了大功。”
“哈哈哈,太子这次真是给本宫涨了脸面,巴结本宫的大臣也越来越多,惠妃生的皇子,估计还没有长大,皇上就让位了呢。”
“所以,娘娘就不必担心,好好督促太子便是。”
“哎呀,今天明明出了太阳,怎么还是那么冷,欣儿,去多加点碳。”
“是,宫里的碳用完了,奴婢马上花银子去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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