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粗口,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烛台上的火光滋滋冒响,夜风透过木窗的缝钻进来,白纱做的窗帘在飘,对方的呼吸清晰可闻。
幸好此时推门而入的蒂亚打破了这份尴尬。
她手里拿着托盘,刚出锅的大块羊肉在陶盘中冒着香喷喷的热气。
“老爹,卡帕沙大人,吃点东西再谈吧。”
从她一进来就盯着羊肉看的卡帕沙当然是愿意先吃再说的。
但他还是用征询的眼神看看阿迪曼,待阿迪曼点头后才起身从蒂亚手里接过羊肉。
他用手掌直接抓起一块羊肉塞进嘴里。
黑得木炭一样的手掌在羊肉表面留下印来他也不介意。
坐下后大快朵颐的时候,还把陶盘抱在怀里,半点也没分给阿迪曼的想法。
“蒂亚,替卡帕沙拿点喝的吧。”看着这一幕的阿迪曼的耐心足够好,连唾液的分泌都没有丝毫变化,他还体贴地帮卡帕沙要了喝的。
心有不甘的蒂亚本来还想听听看有些什么消息,现在也只能不情不愿地离开。
谈话得以再次继续。
“你骗了我!”卡帕沙咽下卡在喉咙里还不想下去的羊肉筋膜,喘了口气。
“没有骗你,年轻人。”阿迪曼看都不看卡帕沙故意放在他眼前的羊肉,他说:“你得罪了克儿温?博丁顿。
虽然博丁顿家族在罗朵科并不如何声名显赫,但从格鲁城到瑟林镇都是他们的封地,克儿温也是个极有能力的人,你觉得你能应付这样的危机吗?”
卡帕沙又挑了块羊肉,听到这话顿了几秒,然后他摇摇头,继续吃肉。
“那克儿温?博丁顿的封主布雷德侯爵你又如何应对?”
刚想再吃两口的卡帕沙顿时没了胃口。
相较于克儿温?博丁顿他还敢说逃的过去,那亚伯拉罕?布雷德就是个比庞然大物还庞然的大物。
整个罗朵科将近四分之一的贵族是他的封臣,他的盟友伯尼?巴格是东领第一人,公国元帅。
他的子女都是远超克儿温?博丁顿的大贵族。
一位侯爵加一位伯爵便是倒王派的主要力量。
除了那个躺在罗朵科最高高在上的床榻养病的男人,无人可与其比肩。
卡帕沙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只是被点破以后再装鸵鸟就有点太自欺欺人了。
“我也没有办法。”他说得有点丧气,“我昨天还想着带兄弟们到王都去等着动乱的那一刻,找到机会救大公一命。
但我知道成功的可能比捡到一万金币都难。
能够搭上王党的那个护卫队长又被我打傻了,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阿迪曼笑了,不怕有困难有需求,就怕真的一点需求都没有,那样他就得想点办法送温暖了。
“我能给你一个安全可靠的身份,它会让你不用等到动乱那天便得到大公的册封,你便能真正的加入王党,且毫无阻碍。”
老狐狸抛出了诱饵,幼小的猎物便只能心动。
“说吧,要我怎么做?”卡帕沙重复了说过的的话,这次还算有点真心。
“老爹,我拿了麦酒,朗姆酒,还有葡萄酒。不知道卡帕沙大人需要哪个?”
正想开口继续的阿迪曼有些不悦,他平静地看着不敲门便进来的蒂亚,不置一言。
被这冷漠的眼神吓住的蒂亚停着脚步不敢再动,眼睛小心翼翼地瞄着老爹,脚尖也凑在一起较劲起来,心里莫名地后悔自己的冲动。
然而卡帕沙却大咧咧地走到她面前,先从托盘上拿了麦酒一饮而尽,又把另外两杯拿起来。
“谢谢!”
对着还愣着的姑娘举杯致意后他回到阿迪曼面前坐下,随便选了杯递过去。
“小姑娘好心好意送个喝的,你还要生气?”
阿迪曼呵呵一笑,老脸上多了好几道皱纹。
“那倒不是,只是这个计划的运作,还要好好商讨一下,她来的太频繁,容易打断我的思路。”
“好吧,蒂亚,你听到没有?先走吧,阿迪曼老爷子和我谈完你再来打听消息。”
对面的阿迪曼没有接酒杯,卡帕沙也不在意,自己拿回来喝完放在地上。
“是。”蒂亚应声离去,走得有些失魂落魄。
收入眼底的卡帕沙没多做声。
待门关上后,两人继续。
“我会送你出城,将你的佣兵团人数补足到一百人。
只要你之后摆脱克儿温?博丁顿的追击赶到维鲁城便行。
在光明教会的主教那里把你从教会叛逆策录上除去,而且佣兵头子这个身份也不好,要换一个,你觉得呢?”
阿迪曼把酝酿在心底的想法说出来。他有足够的把握让这个计划成功。
多年积攒下来的人脉和足够支撑计划的金钱。
有这两者,大部分事情都能做得到。
明明听进耳朵的卡帕沙却只顾着埋头对付羊肉和美酒。
阿迪曼有些不解,两条眉毛揪到一起。
“有什么问题吗?这个计划以我们的准备完全可以做到。”
“好的!”
早已经放弃挣扎的卡帕沙喝了口酒,他略有满足地说道:“你吩咐来就是,我照做。”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