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显得有些腐朽了。
李寇坦然道:“物以稀为贵,多些,便是暴利也不足为人所奇了。”
张泰不说话,低下头又吃几口,他吃饭很快,且很有潇洒的风度,你也不见他状若饕餮,也看他一口一口吸溜着吃得冒汗,但那种潇洒却是真正的。
李寇心里失笑,这老先生竟是消遣来的。
这时代的文人并不如同明清一般样子,他们是在追求个人修养之外的社会价值的。
因此张泰方才一问,那只是别有深意。
张泰大口吃完,他把十五文钱数够了放在桌上。
李寇又退回去五文道:“不是敬先生乃长子门人,敬先生探究格物之心。”
张泰方才赞美辣子几句,显然是他细细熟思后得到的。
李寇愿意与这样的人多些往来。
张泰笑道:“既敬我何不免钱?”
李寇也笑道:“一回生二回熟尔。”
张泰大笑,他坦然自若收好五文大钱,将钱袋装在袖子里头,自嘲:“老婆子管得好,整日花费不得有二十文,这几日大约都超过许多。”
李寇莞尔失笑摇头道:“老夫人是个可爱的人。”
不成想这话竟让张泰笑道:“老夫对此深以为然!”
他又道:“你这小子倒是聪慧,一日多赚五文,哪里有每日都有十文钱赚来的好。”他正色问道,“你若立寨,何时立学?”
李寇斩钉截铁地道:“立寨之日,便就立学!”
张泰厉声道:“若以此为生意?”
李寇昂然回道:“先是收费,也不过束脩之资,要请先生的。往后粮食多些,积蓄多些,我自要免钱,寨中有一适学儿童,便要千方百计收其就学,人不学,安知命?”
张泰稍稍情绪缓和些:“那可要你全力负担!”
“我既有本事立寨,定要一寨人员安身立命,担得起八百人,便担八百人,担得起八千人,便担八千人,无非绞尽脑汁挣钱,怕甚?”李寇道。
张泰颔首道:“诚心可嘉——我之来意,你已知晓;你若要学,也好,明日在此等着,我有家传几卷书,与你许一年之期,明年此时,我往你寨中看,果真有担当,你便是我的弟子。”
这就让李寇极其吃惊,心下也有些许不安。
张泰是什么人他不知道,但此人来时县学的门子竟也要恭敬等待——那厮是个十足的小人。
这样的人定然很有影响力啊。
他竟情愿与他立下协约?
马姑娘家与张家有甚么交情,值得人家如此回报?
李寇的犹豫与不安,令张泰心里很好笑的。
这小子果然是个人物。
张泰可不是无缘无故来找李寇,他是能进出经略安抚使府的大儒。
他来找李寇可不全是一家之请。
折可适曾说,李大郎早慧刚猛只怕自负。
折彦质也说,这小子恐怕无人教授早晚堕入魔障。
那父子两人一起求情,张泰才有借吃面之机来立下协约的举动。
何况,一年之考足以令他看到这厮面目。
且还有个明日见的约定。
那书,可不是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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