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寇眼看着那两个恨恨离开,牢头取手令看了,才呵斥张老汉一家进去。
这就让李寇不高看他们了。
这厮们怕是与那老卒有交情,他们心里只顾着自己的人。
“这位……”牢头看到李寇竟有些想拒绝他入内。
李寇袖手站着,老汉忙与那牢头道:“这是经略使举荐来破案的李大郎,太爷待他如亲信一般,不可放肆。”
牢头嘟囔道:“一个小儿有甚么能耐……”
话音未落,李寇旋转在他身后,顺手一牵,那牢头的腰刀落入他的手中,又听叮当一声,牢头身边三五个人,各自腰间的刀鞘落在了地上。
李寇只一眨眼,取刀,出手,又还刀入鞘,真真是快如闪电。
至此,那牢头才骇然喝道:“你这……你要作甚么?”
“身为牢头,毫无警觉,经略使也关切的人在你等手中,竟大意至此,原告被告有个闪失,坏我的事,我便要你等好看。”李寇瞋目喝道。
那老汉也吃了一惊,他不曾想起李寇敢暴起发难。
可他毕竟是将门出来的,端得有一些见识。
李寇出手之快下刀之准他平生未见。
“传闻中这厮杀西贼十数人不过须臾间,端得不假诚然是个高手。”老头心下赞叹,口中说道,“都是为破案来的,不可伤了和气——这位牢头,莫小看李大郎的手段,折二公子也称赞他‘枪法如神’,江湖有个大号叫‘蛮菩萨’,莫可怠慢。”
牢头只好作罢,悻悻地嘟囔一声“好显摆甚么,不见得杀过几个西贼”。
门却打开了。
李寇袖手进了那道门,便闻到难闻至极的味道。
电视剧里犯人齐叫冤枉的场面并未发生,倒有几个犯人拍手嘻嘻笑说“噫,又有杀头的来了”。
这里不是教育人的地方,或许是有很多冤枉的,但这里自古以来集合的都是坏种恶棍。
李寇置之不理一路往进走,他只随着别人而不自去的。
老头忽然道:“却把这一伙关在哪里?”
李寇顺手在张家小孙子头上摁了一把,他在这里显得很害怕。
李寇道:“原告与被告都关在哪里?”
牢头道:“原告既有嫌疑,自然也要收押,只是她在一旁的女牢。”
李寇道:“把这些人与被告关在相邻的,他既是个老卒,我看他见这些一心维护他的邻居,他羞也不羞。”
牢头急忙道:“你这——你说甚么?他不是那样的人,你不知的!”
“你有话,去县衙公堂说。”李寇拂袖叮嘱,“片刻老丈在一旁看着,不许别人靠近,我与那老卒有一些话要说。”
老汉道:“郎君吩咐全凭李大郎吩咐。”
牢头几个顿时着急了。
“我看这厮是来坏事的!”牢头急忙叫过人吩咐,“快去,叫姚横行来,不可叫这厮害咱们自家兄弟的性命。”
李寇并不在意他们的态度。
今夜,必破案,而后查县衙闹鬼之案!
这巡检寨主之位,他势在必得!
一时打开里头的牢门只见干净整洁很多,空着的牢房里也有干净的麦草也有床铺。
最里头,那老卒瞠目结舌看着邻家张伯一家老小都被关了进来。
他不由急声叫道:“洒家做了案子何必连累旁人?”
李寇从后头转出来,背着手盯着那老卒半晌。
老卒喝道:“你这小儿惯会装神弄鬼——洒家都已招认了,与张大叔家有甚么干系?是你在捣鬼,是不是?”
李寇道:“你若不捣鬼,我何必设计把他们擒来。”
他回头道:“打开牢门,那边的也不关,今日之事,求真,只在这厮一念之间。”
老汉忙道:“须防他发难。”
李寇道:“我倒盼望他有那胆量——你们且出去,在外头守着,不可教一人靠近。”
他抬脚走进那牢门,便见里头的桌子上有酒有肉,还有两个相对而放的酒碗。
有人早来看过这厮了。
谁?
那厮的军中袍泽还是别人?
李寇当即戒备起来。
他担忧的是有人把他装进这些案子里。
比如爨同知,甚至折可适。
李寇倒是想得有些多了,那老卒的军中袍泽多来看他。
其实便是知晓这厮的心意,此番要来送他一场。
此时的县牢外,十数个老卒自侧门出。
无人离开,他们都是受伤退役的老卒。
他们想知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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