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泉、刘贺?最近风评甚佳的那两位吗?果然一表人才。”
杨泉、刘贺就是最开始受到杨复‘恶毒诅咒’的那两个,杨复是与他们相识的,旧相识。他们从小就认识,杨复与杨泉刘贺也算是同窗,而且杨泉刘贺也算是优秀的童生,只不过与当时的杨复相比差了一些。而杨复从小性格便有些孤傲,再加上杨复十二岁便成了冠名府城的小三元秀才,一下子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杨泉刘贺便也一直对他心生不满。
杨泉刘贺虽于杨复相比差了一些,但却也是新进头名,众位秀才中的佼佼者。只比杨复中秀才晚了几年,而今年的杨泉刘贺二人,在府中看来中举似乎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就算他们大呼一声‘中举势在必得’也不会有人回嘲笑他们,只会提前祝贺着。
上一个能被如此看好的便是如今一人冷清的杨复。众秀才知道那是杨泉刘贺之后,已经不会再去管‘呆滞’的任人欺凌小三元秀才,纷纷围到了二人身边。而杨复倒像是一群豺狼啃食后毫不留情抛弃的一块骨头,丢弃的如此果断。
曾经的小三元秀才,众望所归的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怕也不过如此。
自从那年杨复沦落为笑柄之后,如此场面已经经历过不是一次两次。而杨泉则是一直积蓄着,确认着直到杨复、直到杨家一门秀才彻底沦为笑柄之后,期待着跳出来狠狠踩他一脚的那一刻。
杨泉拱手而立,道谢着周边修秀才,眼神却瞥着杨复的方向,兀的一笑,多是讥讽。“杨某二人多谢众位抬爱,所谓云云,不过虚名而已。真要看的还不过实力二字,若是徒有虚名,流落为脚下草芥也不过早晚之时。”
“杨兄说的极是,只想着我二人能稳稳当当的拿下这举人席位,可莫要沦落为某些‘老人家’才是。”刘贺与杨泉关系极好,而且大概‘臭味相投’。说话的时候,牙齿蹦呲着,眼神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痛打落水狗,才能解取这几年忍受的屈辱。
“老人家?”众多秀才围在一起肆无忌惮的笑着,随手一指“可是那个?”
“那个老人家可着实有些老了!一辈子也就是个老人家了。”哄笑着也不知道是谁补了一句。
“大人,这是小生的牒文。”杨泉刘贺那边仿佛将奚落杨复当成了大功一件,而杨泉刘贺则成了‘功过薄’的掌管者,只等他们两个大笔一挥,周边诸多书生便成了王朝马汉之流。
杨复还是静静地自己排着队,原本还是要排一会儿的,但或许是怕受到波连,周边的、前后书生都已经让得老远。杨复轻摇摇头,幅度不大,笑了笑,自己倒成了有人开路的大人物。
“大人?可当不起,当不起!”座上的人,连跳起退了几步,“小的本一个书吏,主审大人去那边察验去了,我临时当一个假狸猫而已。”
面前的几百多人,虽如今都只是个秀才,按理来说都要问自己一声好,可自己怎敢?这可是乡试,举人老爷产生的地方,这几百多人有些可是要成举人老爷的。虽说总不会都是举人,但小心一些总是不错的。万一呢,万一成为举人呢,这可谁都说不准。
书吏可甚是恭敬,连椅子也不坐了。只听后边又传来一句,“书吏,可小心些,你面前的这位可是咱们府绝无仅有的小三元秀才,得罪了他老人家,你可小心着些吧。”
“那可是一门秀才,把他当祖宗供着吧!”身后又传来一阵哄笑声。
难道说,自己是因为那一次失利之后,每每被人嘲笑所以才对来考举人如此抗拒吗?杨复想着这些东西,报了名却又不肯来的那种抗拒,仍在自己身上有着些波及。仅仅是因为他们?
杨复若有所思,直直扭头看着那群秀才,也直面上了他们的‘头头’,杨泉刘贺,是他们?
“哦?”那书吏语声中似有些惊喜,是那种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捏的软柿子的那种惊喜。
书吏屁股贴上了椅子,乜了杨复一眼,一手捏着文牒,一手大拇指与食指揉捏着,就好像他一手握住了杨复命运一样的高高在上。书吏那还算和煦的目光慢慢的顺着文牒往下挪着,“呵,”那是喉咙挤压出来的一声轻笑。
“可不是小三元秀才吗?”书吏的屁股往里碾了碾,右手狠狠地戳着文牒,直戳的文牒发出‘瑟瑟’的声响,那目光也有些变得诡异了,“一门秀才?杨复?”
“是。”杨复平静的等待着。
书吏也是见过世面的,虽说只要是秀才,那便都有成为举人的机会,可眼前的这人不会了,他没有机会。而一个中不了举人的破秀才可没资格在自己面前平起平坐,“恩科都没过,还来考?岂不是浪费时间?倒不如回家做个老先生去,想考举人老爷,作甚青天白日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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