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孩子们一起到了学校的时候,下午第二节课已经过去了大半。
小狼和猫儿在早上的课上一一锁定了目标,并在午休的时候把这群男生挨个修理了一遍。
接着,这群吃了瘪的男生就跑回了家,哭天喊地地对着父亲添油加醋地叙说了一堆猫儿和小狼做出的坏事,怒极的男人们便一齐赶到教堂门前,务必要“找个说法”。
那个最为柔弱的女孩子杉杉,就成了他们手中的人质。这群男人原本以为一群孤儿,打死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没想到就这样碰了一根极硬的钉子。
教室里,脸上挂彩却得意洋洋的男生们,在看到毫发无损的小狼后,笑容明显一滞,脸上的神情很快被惊恐给吞没。
小狼冷漠地扫了一眼幕后凶手们,没有多做言语,安静地坐到了座位上。老师关切地问了问第一节课怎么没来,小狼只是默默地说道:
“睡过了。”
这是孩子们一致的说法,不是为了掩盖什么,而是他们无法信任老师。
整个世界上都没有多少能让他们信任的存在,所以他们也只能用一层又一层坚硬的外壳来保护自己。
下课后,男生们灰溜溜地跑到了教室外,不敢跟小狼处于一个空间。
打架打输了叫老子,结果老子好像也没有什么作用,这种事情说出去他们的脸面就彻底无光。况且他们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小狼比起往常更像是一个不为人知的深邃古井,令他们胆战心惊。
老师们也没多教训迟到的孩子们,只是提醒一句再无下次,就不再说教。
令他们感到奇怪的是,原本还算活泼的一群孩子,突然变得沉默寡言。就连最小的蛋蛋脸上,都有了一丝孩童不该有的愁容。
男孩今天没有跟着杉杉一起上课,而是在三节课的时间里,分别跑去了其余孩子的教室里,找了一个空座一边静静地听着课,一边静静地看着孩子们的背影。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但看着其他孩子们听课的模样,他的心里稍稍好受了一些。
男孩对杉杉是肉眼可见的好,比起其余孩子,他对杉杉总是多去照顾一些。猫儿他们也不介意,他们也愿意对这唯一的女孩更好一些。
而男孩先前对老人做出的决定,可以说只是对杉杉负了责任,对其他孩子则是一点责任未尽。
甚至说,对谁都没有尽到责任。
老人说的没错,他的确自私了。他想要把孩子们都守在自己的身边,他认为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宝物。
但直到老人言说之前,他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更是将这个念头美化成了“一家人团团圆圆整整齐齐”,殊不知这样反而让这些孩子要跟着他一起受苦受难。
明明有着能让他们享受正常孩子生活的机会,男孩却亲手推开了这一个机会。
他感受着口袋里那颗石子的重量,无数念头在脑海中闪烁。
晚上,桑德库店内,男孩正在操作着一个叫净地器的魔晶器清理着地面。正忙着,一双小巧精致的鞋子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里。
花火鹤看着眼前的男孩,讥笑道:
“伤的再重也不能去偷药,这可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
男孩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偷药,然后继续低头清理起地面。
“旷了半天的班,你就这个态度?”
花火鹤眼睛一眯,语气中已经带着不善。
男孩没有回答她,他的思绪根本不在这儿,甚至清理地面也只是下意识地动作。他在思考那个从中午开始就一直纠缠着他的问题。
“我跟你说话,你在干什么呢?”
花火鹤怒气上头,狠狠地推了一下男孩。她以为能看到男孩摔倒在地上惊慌失措的样子,提前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但她失策了。
当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双手时,男孩下意识地挥手格挡开了她推过来的双手。他的身体像是一个自动反应的机器,在那双手刚刚近身的刹那就被他隔开。
于是花火鹤的力量没有了着力点,带着她的身子一下子压在了男孩的身上。这一下男孩已经从无意识的状态回过了神,就看到了一个花火鹤已经压在他的怀里。
“咣当”一声,两人齐双双地倒在了地面上,花火鹤有男孩作为肉垫挡着,自然是没受什么伤,但她沉默着看着男孩,眼神中蕴含的怒火比受伤的野兽更加可怖。
男孩愣愣地看着从他身上爬起的少女,反应过来后连忙想要起身道歉,但一声脆响让他的想法瞬间消失。
“啪。”
花火鹤的一巴掌让男孩的右边脸颊顿时浮现出一个红红的手印,然后她站起身,阴沉着脸跑出了桑德库。男孩一脸困惑,捂着疼痛的脸颊,呆呆地看着花火鹤离开的背影。
不理解的事情已经多到塞满男孩的脑海,现在又凭空多出了一件。
跑出桑德库后,花火鹤大口地呼吸了几口空气,脑海中突然有些茫然,于是她漫无目的地在沿着街道走了下去。突然间,她想起了什么,伸手从口袋中掏出两个木塞塞着的玻璃瓶,咬紧牙关杏目圆睁,猛地将两个玻璃瓶扔向街道的阴影里。玻璃碎开,绿色的药水流了一地,散出一团浓浓的生命气息。
月亮已经高悬,名为雅木的杂货店正要关门打烊,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既然是卖东西的杂货店,来者皆是客,怎么会有不速之客这一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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