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承在骊山宫一住就是小半个月。
不得不说,与世隔绝的骊山宫真就如同世外桃源一般。
有水有田,养羊养鸡,完全实现了自给自足。
易承每天出门就和淳于缇萦一起赏花钓鱼,回家洗漱饮茶还有女婢伺候,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通过对淳于缇萦有意无意的打听,易承也更加了解骊山宫的发展历史。
骊山宫中有几大家族,像秦伶所创的沈氏家族、钟无艳所在的钟氏家族、甘茂创立的甘氏家族、淳于髡创立的淳于家族等等,几大家族之间的子侄晚辈互相通婚,既能保证婚姻自由,又能延续长寿血脉。
不像张家那般,全都是包办婚姻,近亲结婚。
这小半个月淳于缇萦与易承的关系倒是迅速升温,俩人整日形影不离,这令淳于髡有些担心,自己的这个孙女恐怕要被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拐了去。
“要我说,淳于师兄也无需担心,就算缇萦与这约翰世子情投意合,成人之美也未尝不可。”骊山宫桃花林的议事房中,骊山老母秦伶跪坐在窗台前的桌案边淡淡说道。
“诶,此异邦人,长相就与我汉人天差地别,若是与我重孙女相配,日后还不知道能生出个什么东西来呢!”淳于髡有些痛心疾首,自家这女娃三天两头就朝这异邦人住的地方跑,一点不顾忌自己的清誉。
自己那个儿子,公乘阳庆现在也是老眼昏花了,不仅不管教自家孙女,反倒很纵容她跟那个异邦人说话聊天。
孙子淳于意还在长安城的医馆中给人看病,十天半个月都不曾回来,自己这个做太爷的,也不好直接去说,只得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骊山老母秦伶看出了淳于髡的烦躁,只见她将烧的滚烫的茶水倒入一件青绿色的陶瓷杯盏中,杯盏中原本准备的茶叶被热水冲泡浮起,来回几次,便舀出一盏清茶水,递到淳于髡面前说:“三百年的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淳于师兄又何苦给自己沾染因果。”
“唉...”淳于髡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些道理,只是事情落在自己头上,只觉得不舒服。“此子最好是对我家缇萦真心实意,若是他胆敢始乱终弃,就算是撕破脸皮,我骊山宫也定要与这异邦张家讨个说法!”
秦伶刚想说话,议事厅的大门就被人给推开了,只见一名穿着淡蓝色布衣短衫的小厮踉跄着冲进了大厅。
一看大厅中央坐着的秦伶与淳于髡,小厮立马像找到主心骨一般,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面台下哭丧道:“启禀宫主!老母!淳于意他...被官府给抓了!”
淳于髡眉头一皱道:“如何被抓的,详细说来!”
小厮连忙点头道:“今日吴王府上的几个小厮带着一群官差直接到悦来楼旁的医馆拿人,说是淳于意触犯大汉法律,其一为医者不为人治病,其二乃擅自更改户籍,从二之法,乃受刑罚,现在已经将人拿住,正在搜查医馆,说是今日搜完后,便押往长安城大牢,只待受审后处刑!”
“可是那个吴王刘濞门下小厮?”骊山老母秦伶子问道。
“正是。”
“刘濞此人,最是小心眼,淳于意之前曾多次拒绝去他府上看病,恐怕怀恨在心,此次便是想找个由头将淳于意处刑作为报复。”秦伶有些忧心忡忡道。
淳于髡眼中尽是怒色,“此刘濞,乃真小人也,他既说淳于意擅自更改户籍,想必是已经做好了手脚,非寻常之法能解开此局。”
正当淳于髡与骊山老母秦伶都陷入思考时,忽然大门外传来一阵慌乱奔跑的脚步声,很快淳于意生的几个女儿就都出现在了议事厅的门口,一个个眼含泪珠,似乎是刚刚大哭过。
其中淳于缇萦年纪最小,此刻却最冷静,只见她跑到淳于髡与秦伶的身前,跪在地上道:“请宫主、老母,救救耶耶!”
淳于缇萦其他几个姐姐一看,也纷纷跑上前来跪在地上哭道:“请宫主、老母,救救耶耶!”
一时间议事厅里全都是女孩子们的哭泣声。
淳于髡拍了拍大腿,站起身道:“且先去长安城中看看,淳于意毕竟是我淳于家的独苗,救总是要救的,只是怎么救,还要去长安城中看过后再做定夺。”
易承一直待在事厅外的门口听屋内的动静,淳于意被抓的事情他也听说了,这很可能就是历史上着名的缇萦救父时间点。
想到这,易承也不再遮掩,而是径直走进了议事厅,然后在大门口清了清嗓子。
他这一咳嗽,直接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他身上了。
“在下作为罗马国世子,与大汉当今天子文帝有些交情,吾可以去禀明文帝,请求文帝网开一面。”易承卖个人情道。
“唉...多谢世子美意,不过此事乃是吾等家务事,就不劳约翰世子费心了。”淳于髡朝易承点头说道,同时对小厮说:“备好车马,现在即刻带我等前往长城!”
...
马车一路狂奔,一个时辰后,马车就停在了靖康坊官狱的大门口,长安城的大多数罪犯都是被关在这里。
给守卫递了三百文钱,这才得以进入大狱中探监。
淳于髡、公乘阳庆、淳尝芳,以及淳于意的五个女儿都来了,他们也在狱中西北拐角处的牢房里见到了已经挨过一顿打的淳于意。
淳于意已经被人用鞭刑伺候过一轮了,此时后背满是伤口,有气无力的趴在监狱中的茅草上。
五个女儿看到老爹是这么个情况,一个个都哭泣起来。
原本趴在地上的淳于意,一听自己的五个女儿都在牢房门口哭,不禁气愤地坐起身道:“哭,就知道哭!生女儿不生男孩,危急的时候连一个能帮上忙的都没有!”
“莫要说这些不相干的话。”淳于髡教训道。
“爷,爸,您们怎么也都来了。”淳于意这才看到角落里站着的淳于髡和他身旁的公乘阳庆。
“这还不是担心你,才过来看看,你得罪了吴王刘濞,现在人家摆明了要搞你,这下可有些难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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