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人我没找到,按你的条件我这几天每天三卦,依然找不到你要的那个人。”李老头坦白道。
“难道你不是九五年十二月十二日十二时生的?那你一个人过来干嘛?”女声里疑惑满满。
“我奶奶告诉我,我是九五年十二月十五日中午一点半生人。”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红纸包,包里是一撮胎毛,上面还有一点结块的发黑血迹。
大汉劈手夺过,放在鼻口闻了闻,脸色转黑。上面的气息确实与李老头一样。怒道:“既然如此,你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蒲扇般地大手如同盖下的五指山,向着李老头满是银丝的头颅轰去,空气中甚至响起了呜呜地气爆声,掌风吹得李老头的白发飞扬,猎猎作响。
望着响着轰鸣声压来的大手,感受到自己被浓郁阴气包裹着,即将死亡的李老头一脸平静地闭上了眼睛。他来之前就写好了遗书,只说自己想不开了。保险箱的密码和银行的账户的钱、自己一年前心血来潮买的人生意外保险和寿险统统都交代好了。这些钱的一半足够老太太无忧地过好接下来不多的日子。剩下的一半他给了牛胖子一家,这些年不是兄弟姐妹,胜似兄弟姐妹,也算是给他们的一点报偿吧。
传说人在死前一刹那生平种种会如走马灯一般在眼前闪过。李老头似乎从早已尘封的儿时记忆中看见了自己父母的容颜,他们笑着逗弄婴儿时的自己,他们被呼啸而来的洪水卷走,消失在旋涡中。他看见了老太太满是烟火味儿地冲进屋子,抱着挂在屋顶竿子上的自己望着一去不复返地江水无声痛哭。这一刹那是那么地漫长,他看见了小时调皮的自己,和牛胖子夫妻调皮地偷王老头家的西瓜,回家被打得呼天抢地;看见了在学校朗朗读书地自己,被老师夸赞天资聪颖;看见了那个玩闹中被自己失手推下楼梯的朋友,以及被吓到面无血色的自己;看见老太太拿着不多的钱和祖传的首饰低声下气地为自己道歉,只求对方父母撤诉,让自己免于牢狱之灾,而自己只是在后面看着,头发渐渐变得苍白。之前早已被自己忘却的记忆如洪水般从大脑深处涌现出来,反而最近几年的记忆却显得有些模糊,只能看见模糊的人影和幽远的声音。
回忆被一声佛号打断了,没有丝毫感觉到疼痛的李老头睁开眼,却见蒲扇般的大手就停在天灵盖前,一道柔和的佛光挡住了大手。
佛号来自背后一个面容清秀,双耳如坠的和尚。和尚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双手合十,光滑的脑袋后面有一道佛光凝成的圆环,仔细看去,却似由无数的圆环环环相扣盘成的光盘。
李老头稍稍一看,便感觉头脑发晕,一片空白。
和尚背后一个巨大的圆球立在虚空中,圆球上一道道或青色或红色的丝线描绘成诡异的符文,不断在圆球之上扭曲着,翻滚着。一道道虚影从圆球上脱离,向着四面方散去。
和尚伸手从穿着的金丝描边藏红色袈裟中取出一颗黑白二色的圆球,递给正目瞪口呆的李老头。完全无视了在一旁青筋暴起、却丝毫不得动弹的铁塔大汉。
“给我的?”李老头从震惊中回魂。
“本来就是你的,贫僧只是代为保管而已。”和尚依然一脸淡淡的笑意。
眼看着李老头的手即将触碰到黑白圆球,一旁怒吼着的大汉身上浮现出道道苍白的火焰,转眼间大汉便化为了灰烬,只在原地留下一个由火焰凝聚成的人影。
人影很是娇小,她屈起火焰凝聚的手指打了个响指,四周的东西突然静默下来,即使旁边依然喧嚣的工业园区也是在刹那间不再有任何动静。隔着李老头和黑白圆球之间的只有短短的几厘米,但是就这么几厘米却是咫尺天涯一般,将两者隔绝。和尚的笑意凝固在脸上,只有身后的佛轮依然绽放着清辉。
火焰人影娇笑一声,苍白火焰手指伸向黑白圆球,即使是模糊的火焰也不能掩盖她嘴角那抹冰冷的嘲笑。
“啵”地一声响,就像刺破了一层薄膜,眼前的李老头、黑白圆球、小和尚,甚至和尚背后的巨大圆球也如同破碎的镜像一般在空中碎裂成点点银辉,好似月光凝成的光粒。
苍白火焰凝聚的人影好似被冻结了一般,停在原地。良久,一声刺破耳膜的声音从她口中发出。在工业园区一动不动的所有人突然眼前一黑,倒地声响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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