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图灵城,属于巫塔的人只有他和他手下的两百人,困兽孤城,大战一触即发!
他感到自己不行了,随时要瘫痪或昏迷过去,但意识偏偏在这时保持半死不活的清醒,他只能愣呆呆,湿漉漉的坐在王宫的椅子里不知等待什么。
他似乎在盼望鹰东要塞的援军到来,也在盼望谁能给他解释清楚现在发生的事情。
很快,神圣骑兵送来了一封信,信的内容很简单:巫塔窃据神器,轻渎神明。占据启示之城,玷污圣女,残杀主教,限城中守军在今天天黑前投降,不然大军攻城,玉石俱焚!
呼出几口亮起,他顿时觉得自己体内的血液也氧气都不够用,手指连薄薄的信纸都握不住,任凭它被一阵风吹走,飘到庭院里,落入水洼中,浸透在冰冷的雨水里。
老白觉得自己是中了谁的计,但谁给他设套他宁死都想不出来。毕竟几年的时间过去了,他只在陆奇刚从青草城调到柏林厄时近距离见过他一面,当时他是为艾拉的失踪猫哭耗子假慈悲去了。
那次的确是他跟黑暗女神教会勾结,为了黑暗女神所需要的白帝之血设下小小的阴谋。谁想到黑暗女神那么不经打,死在爱茵手下。他的筹划也通通落了空。直到今天,他都不清楚那个年轻的男孩时刻都没忘记他的暗算。
此时,陆奇等红手套成员,站在一片旧土废墟上,观望大军围困中的图灵城。
老白今日的下场,是他顺便而为的最好报复。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教会的军队怎么说来就来了?”伽罗哈一摊手,表示他自己也很疑惑。
“那你得请教出谋划策的人,他才是幕后主使。”霍小雨抖了抖斗篷上的雨滴,把长发上的积雪弹干净,将背后的兜帽覆盖到头上:“除了春天下雪,我估计没有他料不到的。”
“陆奇,你究竟是怎么办到的?能不告诉我。”伽罗华心里藏不住问题,不弄明白他是睡不着觉的。
“这是爱茵大人的功劳。”陆奇说:“爱茵提前料到了今天发生的情况,所以他那天才会说那些话暗示我。”
“哪些话?”
想起爱茵被困木屋,被蔡琨和黑权杖侮辱的同时,正仔细看他写的道德情操论的场景,爱茵说到“混乱”。
“……同样的,如果一个决定会干涉,或者影响到某个阶层大部分人的利益,也会促使这些人做出团结一致抗争的决定……好比是一个人掌握了某个阶层太多的秘密……用于威胁和职业习惯搜集的东西一旦泄露出去……无疑会引发一场惊涛骇浪,原先的支持者会反叛,原先的中立者会叱骂,原先的反对者会暴动……不占优势的曾经秩序掌控者威胁到足够置他们于死地……他们就会像野兽一样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宗教,在此过程里会在下层人中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神学的意旨所在是在混乱的秩序中探索人生的目的,使人类情感有所归附。是威力无穷的,是强大的令人恐惧的。对神学下手,无疑会加重混乱的情况,而生机,就在这其中产生了。”
根据爱茵的指示,能让柏林厄失去现有秩序,让蔡家无暇他顾的混乱有两个。
其一,是他早就弄到的那份蔡家收集的各大贵族黑材料,陆奇故意把黑材料放出去,引发很多贵族对蔡家的不满。执政官也因此对蔡家记恨在心。
其二,真正有效的混乱来源于外部。
汉高帝国出于畏惧神圣罗兰教会扩张的原因,暂时保持中立。能对巫塔造成特别大威胁的只有教会,只有战争,才能让危机重重,风云变幻的巫塔把内部的矛盾暂时搁置,军委会击中全部的力量一致对外。
爱茵和红手套的情报力量是战争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爱茵实力深不可测,他的手下只有在他的指挥下才能发挥出更大的实力。况且,他是眼下巫塔里唯一跟天使族有过正面交手经验的人。
爱茵将会官复原职,重新启用。
听陆奇解释完,霍小雨、伽罗华和卡农都相当惊讶,就算是上古时代的多智近妖的谋士,都未必能有陆奇的才能吧。
“当然,还有”陆奇说:“我也不是神仙,爱茵被关押后,咱们在圣罗兰教会里的线人无法提供情报给我们。不过我们的盟国,北金王国的情报系统还算勉强能用,通过洁萝他们,我知道神圣罗兰教会最近可能对巫塔有大的行动,因为启示之城图灵城对他们太重要了。于是我给他们借口:在塞壬城。那七条人命就是对战争的最好献祭。”
其他三个人都不说话了,在陆奇这样深谋远虑,果断无情的做事风格面前,任何的崇拜和夸奖都是多余的恭维。
有这样的队友,他们是该感到庆幸,还是害怕呢?
“这次行动成功的原因离不开你们三个,塞壬城的事谢谢你们。”陆奇他们三个都参与其中,每个人手上都沾了教会信徒的血。
半天后,飞雪逐渐消失,雨量越来越大。小雨变成中雨,噼里啪啦,打在四个年轻巫师的身上,打在一万名神圣骑兵的钢铁铠甲上,打在启示之城半旧的墙头。飞溅的水花似是有节奏的韵律,以盛开的姿态和细微激撞声融合,组成战争序幕前的天地交响乐。
“依你看,老白会怎么办,巫塔会怎么办?”卡农问陆奇:“启示之城会失守吗,巫塔会选择跟他们开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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