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抽了一阵儿烟，高山开口了：“送给执政官的那份资料，是黑权杖真的在调查苏家，只是蔡琨忘了或者狡辩，还是……你做的手脚。”
“做手脚？我哪能呢，没有手脚，没有”陆奇笑了一下。
高山摸着胡子，感慨：“不管怎么说，你走的这步棋很有奇效。今天传出啄木鸟会被正法的消息后，许多贵族已经开始拟定文书弹劾蔡家。唇亡齿寒，啄木鸟的今天很可能是他们的明天，他们很蠢，但不代表贵族们不会反抗。”
陆奇：“黑权杖根本没想和贵族为敌，但他们的工作职责决定了，他们必然有这种东西存在。只要公布出去，一定会引起贵族的反感。大家都知道，黑权杖和司法部都是他蔡家的。”
“有区别吗？”
“当然有，如果天下为公，公正严明，司法部惩办违法作乱，不偏颇，不徇私，不谋私利。那掌握贵族的隐私是正常的，但现在不是司法部要整他们，是蔡家有可能整他们。同为贵族，其他人当然不会束手待毙。”陆奇叹了口气：“不过如果真是公正严明的，只怕天下也就没有贵族了。”
把陆奇最后一句话反复琢磨了几遍，高山越觉得有味道，但什么味道却说不上来。
他看了眼窗边的陆奇喷出一口浓浓的烟雾，此时才渐渐觉得，此人虽然是他的下属，但真的让他看不透。
“接下来怎么办，你有主意吗？”高山说出这句话，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惊讶：自己竟然下意识的在寻味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的意见？！
陆奇扬起漂亮的脸庞，盯着窗外的春季飞鸟：“这些天我们做的，只能让蔡家陷入被动，让蔡永和蔡琨在柏林厄失去支持，但早晚，他们会重新稳住阵脚，我们的阵型还是破碎的。等今晚蔡永回来，他们的第二波攻击就要开始了，所以我们要主动攻击。”
“怎么个主动攻击法？”高山彻底放弃了思考，他感觉自己僵化的思维根本跟不上面前这个少年的灵活。
陆奇想了想：“今晚蔡永回到柏林厄后，会立刻采取手段，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我要出城可以吗？”
高山想了想，点头：“可以，我有关系。”
“出城后，我会找机会去找蔡飞，他是我们最关键的突破口。”
“根据情报，蔡飞从三个月前开始，就在狮子城做生意，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回来。”高山说。
“那很正常，蔡飞的问题太多，蔡永知道他的这个儿子是个混子，不会在官职上委以重任。但我觉得蔡家最大的弱点并不是蔡飞，而是另有其人。”
高山靠近了一些，抽了口烟：“是谁？”
“老白。”
“老白，蔡永的女婿，柏林厄警卫队队长？”
“是他。”
高山笑了：“他可不弱，此人能力超群，不在蔡琨之下，蔡永的阵营里，他至少得排老三。”
“他很弱，很薄弱。”陆奇坚持自己的看法：“老白表面上是蔡永的女婿，蔡琨的姐夫，实际上他是个野心很大，能力很强的人，我调查过，你看我说的对不对：帝国历1555年，十四五年前，他担任柏林厄警卫队队长，这时候他还没娶蔡永的大女儿当老婆，也就是说，茵迪斯帝国首都警卫队队长，是他靠自己的本事挣来的。我很久之前问过爱茵，爱茵跟他是同学加战友，二十年前，对西境叛军剿灭战，老白是亲自参与了的，立下了不少功劳。”
“对，是这回事。”高山说。
“但十几年了，他的职位就没变化过。上次蔡永战胜德邦家族，空缺出来的柏林厄军团军团长的位置，老白一直以为应该属于自己。但没想到蔡永坐了安排，让执政官苏良的大儿子担任军团长，让大儿子蔡鹏当二把手，也就是副军团长兼法务官，据我所知，老白因此心怀不满，多有怨言，蔡永听说后，对自己这个女婿更不满意了。加上老白跟蔡永的女儿夫妻关系不好……”
“等等，夫妻关系不好你都知道，这资料我怎么没收集到？”高山惊讶的问。
“呵呵，很正常。”陆奇笑道：“老白的老婆我见过两次，人丑的不像话，在那儿坐着像个没剃毛的豪猪，我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超越颜值的爱情。情人眼里出西施也是要有基础的，鉴于岳父家的实力，老白多半不敢出轨，也肯定不愿意碰他老婆。豪猪，豪猪你愿意上吗，您不愿意，我不愿意，除非老白心理变态，他肯定也不愿意。”
高山：“那又怎么样，你别指望老白会背叛蔡永倒向咱们，人家关系再不好也是亲戚，就算人家二十年不升官，也不会变心啊。”
“所以要费点脑子”陆奇把一根卷烟抽完，又新卷了一根，用油灯点着，蹲在椅子上嘬着抽。
想了两分钟，陆奇自言自语了一会儿，继续诉说他的计划：“我的计划很复杂，但也很简单，蔡家的势力有两条大腿，老白和蔡鹏掌握的军队是左腿，司法部和黑权杖是右腿。蔡永是大脑，蔡琨和蔡飞是左膀右臂。蔡飞这人很会做生意，是蔡家的钱袋子，但这人缺点很多，暴躁短视，目无法纪，这种人不成气候，遇到事胆子一般都很小。”
高山的眼神愈发迷茫，看着陆奇嘬烟，自己忍不住也想嘬两口，放到嘴唇上才发现自己的烟灭了。
“我要出城，今天就出城。红手套还有人吧。”他问。
高山一摊手：“没人了，我能找人放你出城，多余的人手我也给不了你。你先说人选吧，我酌情给你挑。”
“第一个，霍小雨。”
高山一咬牙：“好吧，我尽量试试。”
“……”
“还有吗，你说。”
陆奇一笑：“没了。”
“没了！”高山愣住了：“就凭你们两个就要成事，你不用担心，你说你要的人，能不能送出去我找人给你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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