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下,四处张灯结彩,一幅喜气祥和之态。
府的下人们不停地忙前忙后,有的在搬运着彩礼,有的在布置着府苑,更多的则是在忙着招待今日前来府的宾客。
厅堂之,陆炳一言不发的坐在正座之,微盍双眼,仿佛睡去了一般。
在陆炳的下首,陆绅与一名中年长者并排而坐,相互寒暄着。
陆绅满脸堆笑地说道:“黄管事,关于我二姐与严大公子之间的婚事,方才我已经说过了不少,我想黄管事也应当明白我们陆家的态度了。要知道,严公曾言,尝谓天下才,惟己与陆炳、杨博为三。如今严、陆二家即将皆为亲家,试问这天下又有何人能敌?”
那黄管事笑道:“二公子此言甚善,说句心里话,此番严公派我前来,不过只是看看陆家的意思,倘若陆家不愿意,我们自然是不敢高攀,滋当此事从未发生过。哪知二公子不但满口答应,连细节都定了下来,如此一来,却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陆绅赔笑道:“哪里,哪里,应该的,应该的。”
“既然如此,我也该回府向严公回禀这件大喜事,就不在此多叨扰了,告辞,告辞。”黄管事说着,起身准备离开。
陆绅赶忙站了起来:“来人,送送黄管事。”
在两名下人的引导下,黄管事迈步打算出门,恰巧这时陆经迈步走了进来,两人相错而过,黄管事正要行礼,却见陆经满面怒容的正瞪着自己。
黄管事见状,赶忙快步离开。陆经瞥了黄管事一眼,随即迈步走进了大门。
“二妹出嫁这么大的事,父亲为何不与我商量便善做主张!真是岂有此理!”陆经愤怒地喊道。
陆炳正看了眼睛,看了陆经一眼,并未说话。
陆绅冷笑一声,说道:“大哥此言说得甚是好笑。此乃咱们陆家的家事,自然只需父亲做主便好,又何需告知大哥?何况父亲为何没有将此事告知与你,你能不知?”
陆经瞪了陆绅一眼,骂道:“我在与父亲讲话,你又有什么资格搭茬儿?我陆家于朝中能有如此威望,靠的就是这多年建立起来的威严,然而如今却因为一些小人的怂恿,竟行出如此令我陆家颜面扫地之事,简直岂有此理!”
陆绅听罢,不由得被气得浑身颤抖,指着陆经回骂道:“你再说谁是小人?严家作为朝中仇家没落之后最具势力的家族,我们能够选择与其结亲而不是敌对,这是明智之举,尤其是尔等莽夫所能知?”
陆经连看都不看陆绅,轻蔑的答道:“谁是小人,大家自然心中清楚,倘若咱们陆家没有人做过亏心事,三弟又岂会遇到那场意外。”
听到陆经听到陆绎,陆炳的脸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陆绅冷笑一声:“真想不到,这世间竟然还真有这恶人先告状之事。说道三弟遇害之事,我到还真想请教大哥。倘若那件事情与你无关,却为何事情发生之后,陆家全家都深陷悲伤之中,唯独大哥却急于将三弟手下的锦衣卫归入自己麾下呢?”
陆经听罢,转过头怒视着陆绅:“混账!锦衣卫乃是我陆家之命门,又岂能因三弟之事,而使我陆家的命门陷入混乱?当下迅速将三弟手下之人纳入我这里,让他们有所归宿,才是对三弟最好的慰藉!反倒是二弟你,平日里不见与三弟有多少往来,三弟一出事,却装作比谁都难过。要我看,你这就是不打自招!”
陆绅再次指着陆经:“你……”
“够了!”陆炳突然喊道。
顿时,陆经与陆绅纷纷不再言语,双方各自瞪了对方一眼,随即看向了陆炳。
陆炳看着陆经与陆绅,叹了口气:“绎儿之事即已发生,便就此而过吧,日后任何人均不许在提此事。经儿,若论势力,即便真的开战,我陆家也并不惧怕他严家,然而朝堂并非武斗场,所谓胜负很多时候也并不完全依靠斗争。任何的事情,都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能够以最小的代价换来最大的成果,这才是我们应当做的。”
陆经有些不服气地:“父亲……”
陆炳摆了摆手:“好了,你的想法我知道,但我意已决,你不要再多说什么了。关于你二妹的事情,就交给绅儿便好,我还有更重要之事要交付于你。”
陆经还要说什么,但想了想,还是向陆炳行礼道:“父亲有何吩咐,孩儿自当照办。”
陆炳答道:“蓟州一带今日盗贼横行,朝廷为此深感不安,然而朝中军队大部分已被外派与鞑靼交战。而此时此刻,正是我锦衣卫该尽责之时。”
陆经自信地:“父亲放心,此等小贼,只需五百人,便能够顺利解决。”
陆炳摇了摇头:“若只是这件事情,我自然不需要让你亲自前往。我之所以会派你过去,并非是去剿匪,而是另有要事。”
陆经一愣:“另有要事?”
陆炳点了点头:“经儿,此番你前去剿匪,便留在蓟州,若没我的命令,不许回来。”
“这是为何?”陆经问道。
陆炳摆了摆手:“此乃是我的命令,不需多问,总之,没我之命,不许回来,听到了吗?”
陆经无奈,只得答应。
蓟州城外乌盘山中,陆经一身是血的坐在山中一座山寨的正厅大座之,脚下踏着一具尸体。
不一会,几名锦衣卫手持着几具山贼的尸体,迈步走进了大厅,并向陆经行礼。
陆经轻轻点了点头:“打探得如何?”
一名锦衣卫答道:“回大少爷,一切都如你所料,二少爷在大少爷不在之际,抓紧时间将二小姐与严家大少爷的婚事定了下来,并接受了对方的彩礼。刚刚我们还收到线报,说二小姐将在五日后被送往严家。”
“王八蛋!”陆经大声骂道,“陆绅那个王八蛋,怎么敢如此自作主张!”
另一名锦衣卫问道:“二少爷敢做出此等事情,想来也是主公默许的,不知大少爷为何这般生气?”
陆经抬脚将脚下的尸体一踢,骂道:“你们懂个屁啊!这件事情怎么可能会是父亲默许,要知道,父亲是何等人物?那严世蕃论辈分还得管我父亲叫一声叔叔。而现在陆绅那个混蛋居然回想把二妹嫁给那严世蕃的儿子,这不就意味着他可以和父亲平起平坐了?不行,马整队,我要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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