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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无家之别

燕王踌躇满志地说道:“他借着太祖皇帝打下的基业,想做个无为而治的皇帝,自然薄赋税,轻徭役。可他根本不知道,这江山远没有他想的那样稳固,北方鞑靼余孽还未扫净,东瀛倭寇矗立海外,就是安南那边陲小国都伺机而动,想趁乱分一杯羹。他连站都没有站稳,却想学人家休养生息。哪里有个会做皇帝的样子?”

苏让虽对政事不明所以,却隐隐觉得燕王所说,似与自己平时的念头多有相似之处,又问道:“可这与征兵有甚么关系?”

燕王仿佛没听见他的话,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如今他不知四夷的野心,却尽想着收拾自家亲族,撤了各家叔伯的藩,又觉得无人能牵制本王。自己惹出的内忧外患,凭他的本事哪会妥善处置?他听人谗言说本王要反,不四处募兵等着反抗,还能想到什么对策。雄州乃是拥兵重镇,兵役严苛些,又有甚么稀奇的了?”

他的目光遥遥向西南方向眺望:“天南沐府坐拥沐家军三十余万,攻城拔寨无坚不摧,可安南那些奴才,平日里唯唯诺诺,却一心想着坐收渔利。小皇帝真若起兵讨伐本王,你瞧他可敢调动沐家军一兵一卒?”

“那你可是真的要反?”苏让听他说的头头是道,脑子一片混乱,有一瞬竟觉得当朝皇帝如此短视无能,就如当日他说大理段氏的君主一样。若是燕王雄才大略能结束这混乱的世道,说不定更能让国土安泰,百姓乐业。

燕王哼了一声,不置可否。苏让忽然觉得自己太傻,燕王造不造反,干么要说与自己,他真的要反,说出来是怕自己不愿提着他的脑袋去找皇帝请赏么;他若不反,和自己解释了又有什么用。当下也不再问,只是默然无语,想着燕王刚刚说过的话,步行跟在马车后面一路向前,为穆云萝寻找医馆。

走到镇子深处,终于找到一家开张的医馆,那医馆从掌柜到郎中再到抓药的伙计,无不是上了年纪的老翁,不用问也知道,这诺大的镇店为何只有这一家药铺没有关门了,官府虽强征兵丁,目下尚无战事,倒还没到要老弱病残尽数参军的时候。

穆云萝多是伤及筋骨,也不需要太多偏僻难寻的灵丹妙药,苏让也不到郎中处问诊,在柜台抓了几服药,便找客栈寄宿,让虞期熬药为穆云萝敷上。

穆云萝客房门外,苏让正与叶清交谈着。

“等穆姑娘伤情平稳,你们还是得跟我一起走,这地方不太平,不是将养之地。”苏让劝着叶清道。

叶清却并不答应:“她的伤受不起颠簸,既来之,则安之。我虽然没你的本事,对付三五十个吏卒,难道还怕被抓了壮丁?”

“自是不怕,可前面不远处定有那不捉人的镇店,何苦在这惹那不必要的麻烦呢?”苏让疑惑不解地问道。

“麻烦又不是我惹的,你自己说要保此地一方平安,我若跟你走了,谁替你兑现承诺?”叶清笑了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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