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雍州大部分部落都秉持着“非我部族其心必异”的说法,但在丘泽部和溪正部之间却并非如此,两个部落默契地共享着不大的春白草场,以天女河的某条支流流入草场的无名溪水为界,溪正部在溪水之东,丘泽部在溪水之西。
两部偶有往来,交换各自酿成的马奶酒和青稞饼。清冽的酒香和青稞的气味被承载在来来往往灵巧跳过溪水的马鞍边,有时酒滴从壶口洒出来,落在草地上、溪水中,芬芳的香气弥漫在潺潺的流水之间,风也喝得微醺,懒洋洋地旋上浮云,撞在徘徊的雁群里。
“所以,你想说这个药膏是向隔壁的溪正部借来的?你刚才的行为也只是想为我涂药而并非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李乾靠在床上,紧紧搂着一床被子,活像一个娇羞的少女。
“废话,这药膏可是我好不容易讨来的,你不用就还给我!”阿满的语气有些恼怒,她对着李乾伸出手来。
李乾忙不迭地把药膏涂在身上的各个伤口上,清凉的感觉传遍了她的全身。
“我就是确认一下嘛!”李乾振振有词。
“哼,就你这看上去一阵风就能吹走的样子,本姑娘才看不上呢!”阿满恼恨于李乾的没脸没皮,又碍于牧老所说的不可轻慢客人的话,只能无力地用言语反击。
“那可不好说,万一你吃腻了那些身材健硕的汉子,想换点口味呢!”李乾的伤还没好,但丝毫不影响他逗弄面前的少女。
“本姑娘才十九岁!”阿满咬牙切齿。荒古族人向来要比其他种族高大的多,因此哪怕阿满只有十九岁,身材上看起来也比南方姑娘都要高上许多。
李乾连忙捂住嘴,却为时已晚,只看到对方掀开帐帘的背影。
“你要去哪?”
“给你找个大夫……”阿满的声音顿了顿,“专门给外面的那些牛羊看病的……放心,手艺高超。”
“兽……兽医?!阿满女侠留步,我觉得自己已经好了很多了,不必如此麻烦。”李乾补救地大喊。
“不要有心理负担,他尤其擅长处理那些处于发情期的公羊,落刀精准。”
阿满再没有回头·。
风从半开的毡帐外吹了进来,李乾裹在被子里,觉得下半身有些冷。
毡帐又被拉了下来。
阿满口中的牧老呼延永康坐到了他身边的藤木椅上,他把薄荷放在烟斗里,火光点燃薄荷叶,一缕缕乳白色的轻烟从烟斗的最前面升了起来,钻到李乾的鼻子里。味道并不难闻,甚至让他觉得自己被这缕薄荷烟从乱七八糟的思绪里抽离了出来。
呼延永康掏出一个烟斗递到李乾的面前,“来一口?”
李乾接过来,学着对方的姿势把几片薄荷叶搓成点点碎末,再把一点火苗小心地丢进烟头上,对着烟嘴深深地嘬了一口。
“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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