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儿的学校,一直都缺老师,陈老师的课讲的好,那件事情也没有个结果,所以他也就一直教下来了。不过,自从陈老师被拘留后,像那么严重的事儿,倒是再没发生过。该你走了!”赵喜来岔开了话题。
结婚后,陈玉仍然经营学校那个小卖部,只是不再来吕霞的办公室坐了。
周远程发现,就在陈玉结婚的第二天,吕霞脖子上戴了条红围巾;围巾是用细毛线织的,软绒绒的;在树叶落尽,一片凋零的初冬校园里,显得格外耀眼。
当时,周远程猜测,此时此刻,突然出现在吕霞脖子上的红围巾,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含意!但究竟有什么含义?周远程不得而知。
那个冬天,周远程基本上两个星期回一次家。如果一个星期回一次,感觉经济上有点儿吃不消。
每次回家,看到躺在炕上,已瘦成皮包骨的父亲,周远程的心就如撕裂一般难受。
那时,周远程的父亲已不能下地活动,整天半坐半靠在铺盖卷儿上,呼哧呼哧的喘息着,维持着时日不多的生命。褥子旁边儿,一直放着一个玻璃罐头瓶,供他吐那些说不定哪阵儿就汹涌而来的痰液。
每隔一段时间,周远程的父亲就会剧烈地咳嗽一阵;然后,就呼吸困难,呼呼地喘息不住;一直守护在旁边儿的家人便立刻把氧气管用胶布给他粘贴到鼻孔下,帮他缓减呼吸。
由于家里负债累累,买不起氧气;周远程的大哥就去找做焊工的朋友,把氧焊用的氧气,灌入一个汽车内胎,拿回家,放到父亲旁边的炕上,随时供他吸氧使用。父亲去世前将近两年的时间里,就一直吸着这种氧气维护生命。
每次从家里出来,前往学校,周远程的心都很纠结。他很想留在县里,和大哥一块儿照顾父亲,但迫于工作又不得不离开家,前往远在一百多里外的“西伯利亚”。
那时,周远程常想,当初他的工作,要是能分配在县城,或者县城周边的学校,他就可以一边儿上班儿,一边儿照顾家里了。可是,教育局那帮孙子,却偏偏把他发配到了号称“西伯利亚”的青山乡!
父亲的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周远程对教育局那帮管分配工作的王蛋也越来越憎恨!有时候,他甚至会冒出扛个炸药包,去把教育局炸飞了的想法。
就在周远程参加工作两个多月后的一天,他在回家途中,遇到了一位叫杨明山的大学同学。
当时,周远程刚在二运汽车站下车,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杨明山和另一个人站在一辆马上要开动的汽车前说话。
杨明山是来车站送人的。他们家和周远程一样,在绿原县城里;不过,他工作地点,却在离县城最近的响沙乡。响沙乡离绿原县城只有十二华里,骑自行车,也就半个多小时的路程。
周远程当初如果能像杨明山那样,分配到响沙乡,是完全可以一边儿上班儿,一边儿照顾家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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