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一道不属于许朔的记忆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那是一个父亲的记忆。
记忆中,他有着一个可爱的女儿,那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清楚地记得女儿第一次开口喊他爸爸的画面清楚地记得女儿在街边捡到一块心形的石头,珍视地送给他时的场景清楚地记得那一天送完货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女儿提出要帮他捶背,然后笑着说长大以后要嫁给像爸爸一样勤快的人清楚地记得女儿第一次下厨,用包着纱布的手给他端来炖肉时的样子,那炖肉虽然糊了,但他吃得很开心。
他清楚地记得,在巷子里看到女儿残破身躯时的场景。
他清楚地记得,那几个混混在法庭上得意地承认他们玩弄、杀害他女儿时的嘴脸。
他清楚地记得,庭长宣布因为女儿的盗贼身份,不予定罪加害者时的绝望。
许多的画面接连不断地在许朔的脑海中闪过,在画面的最后,他看到了一个绳圈出现在面前,他将头伸了进去,然后踢翻了椅子。
之后,绝望的窒息感结束了这段记忆。
“呃啊!你给我看了什么?!”许朔痛苦地抱住了脑袋,当他看到又有一只骨掌向他伸来,他拼命地甩动胳膊想要将那些手挡开,“离我远点,别碰我”
他话还没说完,一只骨掌带着记忆摸上了他的后颈。
失去儿子的母亲的记忆,失去丈夫的妻子的记忆,被人奴役后虐杀的记忆,无头骸骨们一个接着一个将象征着绝望与痛苦的记忆强行塞进许朔的脑袋中。
“停下停下!”
许朔猛地睁开眼睛,骸骨与藤蔓消失了,眼前只有漆黑狭小的房梁,他大口地喘着气,心脏跳得飞快,后背烫到不行。
许朔很快意识到自己又做梦了,看了一眼身旁还在熟睡的缪真和莉莉恩,他熟练地开启潜行,踉踉跄跄来到屋外后,双膝一软便跪倒在地上,梦中那些痛苦的记忆此刻依旧鲜明,他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张嘴就想吐,但当他看到门口堆着的古怪雪人时,他忍住了没有吐出来。
莉莉恩和缪真还在屋里,他不想在离她们这么近的地方留下痕迹。
许朔一路跌跌撞撞地来到附近的小树林中,脱下上衣躺进了雪地,伴随着一阵白雾和骇人的滋滋声,他身下的雪融化了大片,化出了一个十字架的形状。
但许朔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还没法从梦境带来的痛苦中走出来,他用颤抖的手从腰间拔出短刃,连绷带都等不及解就朝着手臂连划了三刀。
鲜血、疼痛和刺骨的寒冷暂时帮他缓解了精神上的痛苦,许朔的呼吸渐渐平复下来。
呼,怎么会有这么诡异的梦,那些记忆也太真实了,就像真的发生过一样不,还是不要想了,再想起来我一定会发疯的。
许朔解下手上的绷带,重新给自己包扎起来。
这时,他的身旁忽然传来了两声干咳。
“咳咳。”
许朔心中一惊,扭头看去,发现竟然是白宇,他僵住了。
这世上竟然有这么巧的事,这家伙又半夜不睡觉坐着轮椅出来瞎逛了,自己刚刚割手的事八成全被他看见了,因为对方此刻正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盯着他。
“嗯,你也病得不轻啊。”白宇说。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