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兹城,周军大营。
“贤阁,浆洗衣服这种事以后就交给军奴去做,您又何必亲自动手?”
海耶端着一木盆衣服正在水井边浆洗,路过的军士纷纷向她问好。
贤阁是对别人妻子的尊称,军士们叫贤阁算是承认了海耶是何果夫妻子,这不禁让海耶心中甜蜜。
海耶笑着回应军士:“不碍事,反正我也没事做,就帮着夫君洗几件衣裳”
军士闻言皆夸赞道:“何判官要是知道您如此贤惠,怕是睡觉都要笑醒”
“啊,啊”,海耶敷衍回答道,心中又是一阵落寞,要是何果夫真的高兴那就好了。
说起来海耶从小娇生惯养,这种脏活是从来没做过的,今日破例十指沾了阳春水,还不是为了讨何果夫欢心?在爱情面前,谁还没个卑微的时候?
这时巡营的王孝杰与韦怀恩从旁边经过,主动向海耶打招呼:“贤阁,给矮奴洗衣服呢?”
海耶抬手揩去额头的细汗:“嗯,王将军与韦长史这是在巡营?”
王孝杰点头:“闲来无事耳”
海耶起身将双手在衣服上蹭了蹭:“王将军,您知道我夫君什么时候回来吗?”
“呃,快,快了”,王孝杰含糊其辞,眼神变得闪躲起来。
海耶又问:“那王将军您知道我夫君平时喜欢吃什么吗?我学着给他做”
王孝杰看了看海耶那白嫩的双手,叹了一口气:“这我还真不知道,矮奴好像不挑食,什么都吃”
“哦,那,那好吧!”,海耶有些失望,她坐下来接着浆洗衣服。
王孝杰又叹了一口气,带着韦怀恩继续行走。
这时韦怀恩还不知何果夫与海耶关系紧张,竟摇头晃脑言道:“海耶真是个贤惠的女子,何判官有福了”
王孝杰看了韦怀恩一眼:“有福才怪!”
韦怀恩一愣:“王将军何出此言?”
王孝杰回答道:“矮奴被乌质勒摆了一道,海耶跟矮奴什么事都没做!乌质勒这是无利不起早!他就是想用海耶捆住矮奴,等矮奴日后飞黄腾达便从矮奴身上得好处!”
“啊?!”,韦怀恩闻言大吃一惊。
王孝杰又言道:“大婚之夜,矮奴在地上坐了一夜,他根本就不喜欢海耶!”
“这,这······”,韦怀恩惊得说不出话来:“那,那我跟李将军是办了一件坏事?随了乌质勒的愿?”
王孝杰没好气的言道:“不然你以为呢?”
韦怀恩低头想了一会儿,又辩驳道:“王将军,您不能把屎盆子扣在我一个人头上,那天您不也同意了吗?没有您的首肯,我与李将军怎敢拥着何判官去接亲?”
王孝杰摆手言道:“事已至此,谁对谁错还有什么意义?能解决问题吗?”
韦怀恩转了转眼珠子:“那要不将海耶送回突施骑?反正她跟何判官是清白的”
王孝杰白了韦怀恩一眼:“净出馊主意!”
韦怀恩自知理亏,也就不敢再言,缓缓跟在王孝杰身后行走巡营。
走了一会儿,王孝杰突然站住,韦怀恩一时没反应过来,一头撞在了王孝杰的甲胄上,额头一角登时破了皮,疼的韦怀恩龇牙咧嘴。
“王将军,您停下来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王孝杰却没有接韦怀恩的话,他回望正在浆洗衣服的海耶言道:“要我说着海耶也真是可怜,为了讨好矮奴竟亲自浆洗衣裳,看她那细皮嫩肉的样,恐怕从来没干过此等脏活”
“她这般卖力,只怕矮奴也不领情,还得枉受一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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