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老爷子接到魏硕儒的传话,松树皮一般的老脸好似笼上一层寒霜,沉默不语,只听见西洋大钟“钢当…钢当”的响着。
这只西洋大钟魏家老爷子刚开始很不喜欢,认为是夷人的奇淫巧技之物,莫不如打更人的梆子声好听。
但是一次打更人病倒两天听不到打更声,老爷子才发现这只西洋大钟不生病不吃饭,比打更人强上许多,这才接受这东西。
沉默半晌,老爷子终于开口道:“唉,叫他进来吧!”
说完话的一瞬间,老头子变得更加苍老,那松树皮好像挂上了一层雾气。
管家答应一声,担忧的看着老头子,最后没说话,一甩头跑出来,叫着魏硕儒去见老头子。
魏硕儒甩袖走进后庭小院,绿意盎然,花团锦簇之下,掩映着一间温馨的小房子。
魏家老爷子就喜欢这种幽静,所以一直住在这里,这也是魏硕儒第一次踏进院子中。
这间小院一般人难以进入算得上是一个僻静之所。
将魏硕儒送进小院子,管家立在门口示意魏硕儒自己进去。
魏硕儒深呼吸一口气,迈步走进屋中,伴着“钢当,钢当”的大西洋钟响声,魏硕儒跪倒在地,给魏家老头子施礼。
老头子年纪很大了,说话声中带着颤音,也不睁眼去看魏硕儒。
“蕴良?”
魏硕儒赶紧再次磕上个响头,轻声回答道:“是不肖子孙,给太爷爷添麻烦了!”
老头子这才睁开眼睛看着魏硕儒,松树皮般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唉,你是个能成事的孩子,只是叫那庶出的身份耽误了!
不过这命数的事谁能说的好?该是你的还是你的,如今不也过的甚好?”
魏硕儒紧抿着嘴,跪在地上听着老头子的话,就是好像在责备他。
“太爷爷,是蕴良的错,都怪蕴良没办法!”
“哎这是说的什么话,太爷爷没怪你,赶紧起来说话!”
说着指着一边的小凳子,魏硕儒站起身坐到小凳子上,老头子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太爷爷没怪你没怪你!是太爷爷老糊涂了,精明了一辈子,到最后还是糊涂了,是被金钱迷了眼,却是没分清时候!你说的没错,要不是蕴良你在,魏家怕就是大祸临头了!”
魏家老爷子年纪大了,但是脑子依然好使,当初吴连山联合众人用粮食狙击李温,魏家老爷子指派魏硕儒参加,但是也只是去充数,并没有任何行动。
可见那时魏家老爷子就已经看透一群粮商地主不成事,倒也与李温被动的结了个善缘。
如今经过魏硕儒这么一提醒,年老昏聩的老爷子就如同风中摇曳的蜡烛,闪耀着最后的火光。
“魏家魏家太大了!太大了,是时候分开了,身外之物生死无用,可这家族延续且不可断啊!”
说道这里老爷子呼吸变得有些粗重,眼神也显得很是犀利。
魏硕儒一阵担心,微微起身轻喊:“太爷爷太爷爷”
老爷子抬手微摇,表示无碍。
“世道变了,变了!怕是我的日子也不久了,这家得分了!把管家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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