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扇木门关上的是那个强闯皇宫的陈启明,更是那一颗不知所措的心。来到庆余年世界的陈启明,其实一直都很迷茫。
说实话,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去做什么。
一开始去救叶轻眉,是因为叶轻眉曾经救过刚穿越到这个世界,和陈奇墨灵魂记忆冲撞的自己。因为她救过自己,所以他想就叶轻眉。
这有错么?这没错。
在太平别院中的时光,陈奇墨击伤陈萍萍,以及监察院的一众高手。这是他想这么做的么?答案还是不是,陈奇墨只不过想从陈萍萍手中救下他母亲。
之后在太平别院中一战受伤,顺着流晶河顺流而下的自己,就这么流到了澹洲边的那个小岛。是命运的指引,亦或是陈启明自己所做所为。陈启明只能自己走出小岛,踏上了澹洲遇到了范闲。
他知道自己会流到,什么地方么?他不知道,流到澹洲边的小岛上他能控制么?
不能,因为当时的陈启明当时已经被那自爆的神庙使者,伤得失去意识。他能控制体内的陈奇墨的爆发么?不能,因为现在几乎可以说他就是陈奇墨,陈奇墨就是他。即使现在,坐在木质监牢中的陈启明依旧是那个道魔一体的他。
再后,跟着范闲回京都。这又是他所情愿的么,当然不是。因为陈启明他知道,若是他在范闲走后依旧留在那个小岛上。那么,等待小岛上人的,就是一场屠杀。
最后,今日闯这皇宫。他又是自己想这么做的么,不是,若不是有庆帝让范若若嫁给他。
他是不会主动去招惹庆帝的,其实只要庆帝继续坚持让,范闲娶林婉儿那就行了呗。可是,他不知道,只是因为自己跳出来逗了一下范闲和庆帝。然后,庆帝就非得闹出一些针对自己的手段,和措施么?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因为陈启明真的只是想作为一个过客。远远的看着剧情发生,最好能跳过那些曲折的地方都跳过,那些不该死的人都不用死。
到现在陈启明才明白,即使他想这么做,那些背后的人也不会让他这么做的。
回想了到现在,不知为何陈启明似乎将天下的势力都惹了一遍。但这些招惹,却都是陈启明不想这么做的。若是可能,他真的只想老老实实的做一条咸鱼。可只是因为陈启明来到了一个大宗师的身体中,或者说,因为陈启明的到来。
让这个原本可能早就丧生在京都监察院,以及那威威黑骑下的陈奇墨走出了不一样的人生。可陈启明的到来对陈奇墨来说,似乎也是一个悲剧。
若陈启明没让陈奇墨活下去,他就不可能知道自己以为的生母其实不是自己的生母。
若陈启明没让陈奇墨活下去,他就不可能在太平别院中受神庙使者攻击,以至于最后失去了理智,化身成为一个只喜欢杀戮和鲜血的魔。
若不是陈启明来到,陈奇墨或许已经作为一个乱世中的无名之辈,深埋在黄土之中了。
这样的结局,怎么说也比陈奇墨现在理智丧失的模样好。
理智丧失,这时陈启明忽然想起,在他触摸到剑柄放出陈奇墨的时候。不知是谁,似乎将那根插在陈奇墨母亲墓前的铁剑丢出。才及时让陈奇墨回复难得的平静,似乎那把铁剑能控制陈奇墨。为什么,是因为那把铁剑上,存在着陈奇墨关于那些虚假的美好回忆么?
只是当年经历过这件事情的人,现在似乎就只剩监察院中的陈萍萍还有五竹。
所以陈萍萍,他的眼睛其实从来没有从京都中离开过么?
明白这,陈启明抬起头看看那一推便能走出的木质监牢,“似乎走下了一个人的棋局,又上了另一个人的棋局了么?”
撇开反思中大陈启明,从皇宫中的那场冲击过后。
就一直呆在屋中的范若若,不知什么时候将那柄不知何人丢出,满是泥土和锈迹的棍子拿在手中。她无法忘记,从那双血色的眸子中,看到的无边的杀意。
也无法忘记,那双血色的眸子,看见这根看不出形状的棍子时,眼中泪水的滴落。
在那双眸子中的血色消去后,他看见的是在陈启明身上从未见过的悲伤和痛苦。那种痛苦的泪水,滴落在皇宫的宫殿中也滴落在了范若若的心中。
忽然间,范若若想去了解一下,这个在范闲口中的无赖、神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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