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道路,陌生的步伐,周围人异样的目光。杨琳拄着铁枪一瘸一拐的走着,脚踝拜赵廷玉所赐不敢着地,上半身绑着绷带动弹得很受限制,最让她尴尬的是面颊上黑漆漆的一片印记。就像是蹭到脸上的锅底灰。
……
凌音阁,嘉兴府最高的一座楼阁。最初是哲宗皇帝的行宫,到后来赏给了救驾有功的武家,又传到了武倾影的手中。她先人的灵牌被特许全部放到这里供奉,徽宗还亲自为武家题“凌音阁”三字。武家人善音律,又是皇城司的人,因此武家曾经也是辉煌一时,可随着“二帝北狩”,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武家也只剩下了武倾影一人,丝竹之声也渐渐的消失了。直到她带回了五个孩子—五音奇才。
单雨彤带着公孙饶玲和苏月夕出去寻找杨琳,由于武倾影重伤未愈,苏月晨和沈岚逸留下来。清晨,缓慢而有节奏的敲门声惊醒了睡着前堂等候师姐妹归来的沈岚逸。她拉开门,一个独臂的头陀双目无神的看着前面,站在门前机械的敲着门框,身后跟着个白衣秀士方令初和黑和尚。
沈岚逸下意识的将门掩到一半,只留能容下半个身子的空当,看着面前的几人:“你们是谁?”
三人呆滞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沈岚逸,双眸之中立刻杀气尽露。
沈岚逸抽身撤步顺势将门关上又拉过门闩想把门关上。一对光闪闪的银钩透破窗户分左右两边一招“揽月”式勾向沈岚逸的脖子。沈岚逸立即蹲下身躲避,却还是被削开了发髻而披散头发。她拉上门闩,还没来得及退后整扇门便齐刷刷的拍了下来。沈岚逸立即翻身躲闪到一侧,赤手空拳朝着率先进来的头陀兜头打去。
那独臂头陀反应倒也迅速,眼看着沈岚逸拳头打来,左侧腰间的戒刀已经划向了她的喉咙。让头陀没想到的是,沈岚逸竟然徒手迎着刀刃抓住了戒刀。头陀抽手弃了手中的戒刀,右侧腰间的戒刀已然脱壳而出,与他后撤的右手恰巧相遇。原来在他的衣服上绑了一条细线,与腰间的戒刀相连,身体甩动便带出了腰间的刀。头陀握刀捅向沈岚逸的腹部。
沈岚逸练的一身铁衣功夫,戒刀砍在身上伤不到她分毫。也是头陀年纪大了,沈岚逸拉开他的手,抬起一脚将头陀踢翻。与此同时方令初的双钩齐出,从一侧钳住了沈岚逸还未收回的腿。软功是沈岚逸的弱项,被方令初从一侧斜着一拉摔倒在地。黑和尚孔雀趁机跳起,跃进屋内拳头高高举过头顶砸下来。一条玉箫拍在了孔雀的脸上,顿时领他眼冒金星模糊了视线,直接趴在了方令初的双钩上,硬生生将那对玄铁打造的双钩砸弯。
打斗声引来了后面的苏月晨,她先是掷出玉箫帮沈岚逸解围,紧接着冲上去一掌将刚刚站起身的头陀再次打翻。沈岚逸挣脱束缚,冲着趴下地上捂着肋骨的孔雀补了一脚,孔雀疼得卧成一团,沈岚逸一手抓住他的后脖梗子一手抓住后腰的衣服将他举起扔了出去。
身单力薄的方令初愣住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两人。沈岚逸刚才被偷袭的那一下扯的腿疼,她怒视着方令初,用脚挑起已经被压变形的一把铁钩拿到手里,缓步向着方令初走去,方令初也随着她的逼近而不自觉的一步步后退。沈岚逸边走边用双手将铁钩掰成一团,吓得方令初落荒而逃。
苏月晨扭头看着刚刚爬起的头陀呵道:“还不快滚!”
头陀灰溜溜的夺门而去。
清晨的街上还没有什么人,江南潮湿的晨雾朦朦胧胧,遮挡的恰到好处。隔着不远的茶楼上,四人并排依在窗口,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郭京:“这就是二位找来高手?”
解大勇无奈的看向一旁的解母默不作声。
东岛奇人:“真是浪费了我那些药!”
郭京对解母道:“我早就说了,别小瞧了这个唱曲儿的,武倾影的本事,整个江南除了冷凝霜在无人能出其右,你还从江南找这些个酒囊饭袋。”
解母:“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把主人交待差事办好…”
郭京:“皇城司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已经被统领除掉了,现在只要除了这伙人,大宋朝就再也不会有人坏我们的事了。”
解大勇:“说的轻巧,您去啊?”
郭京瞟了一眼解大勇道:“我还是那就好,干嘛要自己动手呢?”
东岛奇人:“不是刚找了三个吗,不行。”
郭京不屑:“哟,这么说您有办法,那还请您支个高招啊?”
东岛奇人笑道:“不要局限在江南呀,统领不是许了我入蜀地吗?”
…
“这都是你的造化。”慧岸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师父虽是一介女流可她的名声在整个江南无人不晓。”
赵廷玉看着眼前眼眶深陷,渐渐瘦成“人干儿”的老和尚:“你怎么知道我师父是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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