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孟信依照老马的意思,主动打了电话给陆婉,就想告诉她章若初的消息而已。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只开口说了一句“我找到章若初了!”
陆婉马上急切的让他告诉地方,知道方向后,她几乎一刻都不能等,说是会派车赶过来接他们。
然后他的手机就没停歇过,先是章若初的母亲电话来表示感谢,然后是让章若初拿着电话叽叽咕咕说了一通。
章若初和昨天判若两人,母女情深在电话里讲了不少体己话。
等她们母女体己话说完,陆婉派来的专车居然就赶到了。
两台大奔商务,呼啦下来了七八位,其中就包括陆婉和章若初的母亲。
她们看见章若初亲昵地挽着孟信的手,也已经熟视无睹。
但在安排上车的时候,出现了一点插曲。
陆婉很明显没打算让老马一起同行,看着小言也不识趣的跟在章若初的身后,厌恶得挥手让人驱赶。
小言呲牙低吼,丝毫不让。
孟信心里本来就对陆婉颇多不爽,看到她不待见老马,然后这样厌恶小言,索性赌气的不上他们的车,而是返回和老马坐在了出租车上。
章若初自然跟着孟信,这下就有点尴尬了。
富婆冷着脸,如果眼光能杀人,她几乎已经将不识抬举的孟信大卸八块了几次。
反倒是章若初的母亲大度,和陆婉轻语了几句,然后跟着上了老马坐的车,很客气的和老马招呼了几句,就请司机开车去陆园。
结果陆婉的车一个在前带路,一个在后跟着,俨然成了电影场景里元首出行的护卫格调,却显得不伦不类。
老马以长辈的姿态毫不客气的批评孟信不懂事,希望章若初的母亲多多见谅,然后以年轻人越来越有个性发出感慨,慢慢和章若初的母亲攀谈了起来。
章若初的母亲本来是来想和女儿说话的,偏偏女儿对孟信和一只土狗上心,母女间的谈话总是三言两语就结束了,往往老马很合时宜的接话攀谈。
老马显然是有目的有话说话,果然引起了章若初母亲的触动,一些话让这副院长感同身受,很快对老马颇有好感,自报了姓名后,两人的谈话就随意了很多。
孟信这才发现,老马很有一套,明明对章若初一家做了些调查,却是故意装作才认识的样子寒暄得体,知道翁晓旭是陶源市一医院的副院长后,马上说他有个同学也在陶源市一医院上班,外科,是外科一科室的主任。
翁晓旭嘴里说出了一个人名,孟信听得分明,还就是老马的那位同学,叫陈世雄。
老马则马上毫无心机的样子拨打了同学的电话,摁了免提,两人在电话亲热得很,不但无伤大雅的互损,也牵挂着问候彼此的现况,然后相邀什么时候有空见面喝酒。
在电话里,老马的同学一而再,再而三的问老马有什么事情,语气中好像承受了老马的天大恩情一样,除了不能以身相许,只要老马需要,捐个肾都是一句话的事情。
老马只说下个星期要来陶源市谈个业务,现在提前打电话,就是要到时候让他尽地主之谊,他这同学才颇为期盼的挂了电话。
孟信知道老马在陶源市没有业务,那他打这电话的目的就是让翁晓旭通过对方熟识的人侧面来了解和评判自己了。
这招老马经常用,这也是他经常教孟信去打听对手的伎俩,如果正面不行,那就迂回绕路,只要能接近目的,费些脚步没什么大不了的。
所以老马经常告诫孟信做生意不能只看表面文章,比方看一个人富有,光有多少财产只是其一,还得看他有多少知心朋友。
要从一粒砂里看一世界,就是要在意比尘埃还微小的细节,任何事情要么不做,做就要做得细致得无可挑剔。
果然,这一通电话后,翁晓旭和老马的谈话就开始自然多了,好像有了彼此共同认识的一个人,话题也就多了起来。
翁晓旭显然对自己下属还颇为欣赏,口中称道这陈世雄在单位不拘言笑,做事严谨,没想到在同学这里却是如此风趣,不免好奇的问了下过往。
老马于是讲了他的一些故事,他们是高中同学,大学同在一个城市,他这同学的经历就像路遥的小说里的《人生》,不同的是这同学坚守了爱情,放弃了大城市里的机遇和诱惑,咬着牙终于博出了现在的成就。
结果就在两年前,这陈世雄的妻子却在他们生活有了极大改观的时候撒手西去,留下他和一个女儿相依生活。
翁晓旭显然知道自己的下属中年丧偶,却不知道还有这样的爱情故事,听得她眼眶润红,感慨不已。
孟信却听得心里不是滋味,他记得这故事有另外的一个版本,却是陈世雄成了气候后,还是去找了自己的当年的“诱惑”,并得偿所愿。直到自己的妻子去世,都还不知道这样的奸情。
这故事老马是在孟信的婚姻出现状况后,恨铁不成钢的讲给他听,就是要让孟信知道,男人偷腥不但要胆量,更要智商。
孟信已经会意老马这是在铺垫,跟了老马这么多年,老马从来不做无的放矢的事情,很多事看上去是在漫不经心,其实早有了步骤。
只是孟信有些疑惑,难道老马真的打算去陶源市发展?
还是——还是想和陆婉攀上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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