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失去的国家还需要脊梁!”
“我便是燕国的脊梁!”
“只要我不服软,燕国便还有一根骨头没有断裂,还有一丝脸面尚存,这样即便我死去了,即便燕国覆灭了,那个名字代表的意义依旧还在。”
“我希望千百年之后,依旧有人怀缅我燕国。他甚至不必记得燕国,不必知道我的存在,他只需偶尔想起这个国度,想起这个国度曾经存在过。”
他看着秦山,露出冷笑,痛苦让他脸上的神情变得扭曲,可眼眸里的决然与狰狞依旧令人心惧:“这便是支撑我的东西!”
秦山瞳孔骤然一缩,他终于知道那种莫名的愤怒是从何而来,七国尽皆覆灭了,曾经的秦国也是如此。
林询如今虽然自称秦国的子,但此秦非彼秦,任谁也不得不承认,曾经那个好战尚武的国都已经沦为历史的浪花,再不会浮现。
燕国还留有脊梁,但是秦国没有,这便是他愤怒的地方。
他是秦国贵族的代表,是秦国最后的希望,但他做了什么?除去为林询做狗腿之外一无是处,秦国已经没有脊梁了,那样的愤怒来自嫉妒。
他嫉妒燕山,嫉妒这正在遭受酷刑的可怜男人,嫉妒他身上高洁的魂魄。
那样的愤怒令他身形颤抖,脸颊抽搐,让他恨不得一刀将眼前的人砍成两半。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自己不过是林询的狗腿,林询想杀之人,自己没有先为他动手的资格,没有那样做的权利。
他不容逾越,一国大将军,看似威严无限,可若离开了林询,他便什么都不是。
“换人!”终于一声大喝,秦山吩咐狱卒,他的目光落在荆卫身上,狰狞的暴戾在其中闪烁。
众多狱卒听后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才反应过来,在此之前没有这样的先例,秦山从不会在对手未曾屈服的时候便宣布停止。
而这一次之所以不同,一是因为他的自卑,这样的自卑甚至就连秦山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生要矮上燕山一头,没有与他继续僵持的勇气。
二是因为他对荆卫的恨意太重,这个男人才是他心目中最想折磨,最想令之屈服的人。
实在是曾经燕国夜晚那一战留给他的印象实在太深,几乎如梦魇一般印在他的心头。
有无数次秦山在夜里惊醒,有无数次回想起那样的一幕,有无数次他恨不得将荆卫挫骨扬灰。
光是想一想眼前这男人屈服的一幕,便让秦山浑身上下愉悦得战栗,那种快感似乎来自灵魂深处。
甚至从某种程度来,秦山恨的已经不是荆卫,而是自己脑海中日积月累越来越沉重的梦魇。
林询与荆卫,便是压在他肩头的两个重担,而如今,其中之一将要烟消云散了,这样的兴奋感让他前所未有的快活,激动得不断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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