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便是参观的游客也围拢过来，他们却不像谢家弟子那般文质彬彬，骂起人来一个字比一个肮脏污秽。
“你这混账子，看我不剥了你的皮！你母亲没教你什么叫做教养不成？”
“操，今竟遇到你这样的杂种，影响老子的心情，便是千刀万剐都咽不下心头这口气。”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在这里耀武扬威？毛都没长齐的子，快给老子滚开！”
无数人围拢过来，指着陈修一行人指指点点，居高临下，满脸是鄙夷与冷笑。
谢言被骂得满脸羞红，拉了拉陈修的手臂：“陈兄，不如……不如我们还是回去罢？”
陈修不答，依旧不依不饶地抓着谢言堂兄的衣衫，冲的怒火在他胸腔中沸腾、肆虐，难以想象的暴怒：“你谁有辱斯文？”
他又重复了一次这句话，声音很响亮，不怕被人听到。
“你在这大门中读书的时候，可知道谢言在做些什么？可知道他为穷苦百姓流了多少汗与泪？可知他救了多少人？”
“你穿着儒衫摇头晃脑，便算得上斯文了吗？读几卷书便是圣贤了吗？圣人教你读书，可是让你高高在上，自诩文雅的？书中所写的道理，哪一句不是让你济世救民？”
“圣人门下无宵……”他喃喃出这句话，忽然一声冷笑。
“我看这满门上下，除去谢言之外，无一不是宵！”
这一句话掷地有声，让谢言的堂兄脸色涨红，人群都沉默寂静下来。
“陈兄……”谢言有些感动，身躯颤动。
忽然有一阵冲动，涌上他的心头。
凭什么要陈修在前面为自己出头？
凭什么面对同族的鄙夷冷笑不敢抬起头来昂然对视？
他从不曾做错过，从不曾为三月之前离开谢家这个念头后悔半分。
他一路昂首挺胸、行得端做得正，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从不曾辜负圣人书卷中的每一个字。
那么凭什么……他要被眼前这个窝在家族中只知摇头晃脑读书的家伙嘲笑？
“你敢称问心无愧吗！谢穹！”他直呼自己堂兄的名字，目光血红，声音很响亮，像是要将肺腑都呐喊出来。
“你敢自己有益于人世吗？敢所行所为不负本心吗？”
那位被称作谢穹的高大男子脸色有些惨白，他回头望向四周，没人能替他做出回答。
能回答这个问题的，从来只有他自己。
可他敢吗？
他不敢。
“我敢！”谢言的神色前所未有的狰狞，脸色涨红，吼得声嘶力竭。
“我谢言敢！”
“你……你……”谢穹瞠目结舌，不出话来，他不明白为何会变成这幅模样。
自己为何会在自家门前，被这族中所有人都视为耻辱的家伙羞辱，还半句话都不出口？
身旁的诸多谢家子弟也呐呐无言，低下头，有些羞愧。
一众围观者摸不着头脑，被谢言的气势震慑，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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