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没有得到答案，表情显得更加失落。
安静的角落，夹在地面与天花板之间的二人坐在长凳上，两人彼此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所以谁也没说话，就这么空间凝固了。
啪嗒啪嗒，墙上的秒针依旧在转。
虽然只是一小会，但对于莉莉尔来说已经足够久，于是她挪动身体靠到范困身边。
范困本想起身走人，不料被莉莉尔的出现打断。
男孩察觉到莉莉尔的加入：“姐姐，你说，人生总是那么痛苦吗？”
他的心情跌落到谷底，就如同那个跌落在地上的面具一样。
对于男孩来说，此时此刻他的情绪刚好处在一个微妙的位置，他正想剥露压抑良久的心声，但被范困一句“怎么知道”憋了回去。
鼓足勇气找人对话已经非常不容易，所以沉默了好久。
莉莉尔的出现宛如天使一般，让男孩的情绪得以延续。
“是的呢，我师傅是这么说的哦~”莉莉尔话锋一转，“但偶尔也有开心的时候啦，嘻嘻。”
“是……吗~只是偶尔吗？”
“嗯嗯~比如在垃圾桶里捡到汉堡的时候。”
这两人对话是在一个频道上的吗？……范困对此十分怀疑。
“那长大会好吗？大人告诉我说长大就会好了。”
“不会好哦，有可能活不到长大呢，像我们猫……”
范困觉得莉莉尔会越说越离谱，遂用手捂住她嘴巴。
范困连忙救火：“长大会不会好，我不知道，也许会好，也许会更差。”
“小主，真狡猾。”
“但大人说，会变好的，以后他们都会尊敬我，认同我，说我是天才，而我必定会有大作为，可是他们依旧孤立我，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这些大人怎么忽悠他忽悠成这样啊，又天才又大作为的，太不负责任了。
“哎~”范困叹了口气。
面对不认识的人，范困反而卸下了防备，他聊起自己的经历。
“我小的时候也是这样呢，由于一些事情，也不太合群，然后自然而然成了他们眼中的另类，起初他们恶作剧，我也没生气，但到后来他们越来越肆无忌惮。”范困的讲起来云淡风轻。
莉莉尔将范困的手臂揽得很紧。
“那我们真像~哥哥，你比我大，你告诉我你现在好了吗？”
“这个这还真不好说，但现在我很难生气倒是真，就像拼图永远少了一块一样。”
“小主好狡猾。”
这阴冷的角落居然突然刮起了一阵风，把长凳上的书吹翻过几页。
男孩的心情突然从失落变得有点生气，“这么说，大人果然是骗我！大哥，你试过反抗吗？”
“这个嘛……老实说，他们做的那些事情也没让我生气到那个份上，所以就无所谓了，直到有一次我攒了好几个月的零花钱在便利店买了个梦寐以求的打折三文治被……哎不说了，我一生气就把带头的家伙修理到喊我老大，逐渐的他们就消停了，甚至见到我都绕路，这样搞得我就更另类了，但这些变化，我倒没什么所谓，所以我也不清楚是不是你说的变好了。”
咔嚓，旁边的办公室好像开门的声音。
“没所谓呃……听大人说这种事长大就会变少，老大，是这样的吗？”
一阵疾风吹来，将“大猩猩的故事”又翻了几页。
这家伙称呼怎么变来变去。
“应该是吧，毕竟周围人总会长大，但长大又会有别问题，就像你小时候比谁不尿床到你长大比谁不尿床一样，阶段不同，总会不同的吧，我也没经历过，所以我也不知道，到时候可能会更差也说不定，不过限量版的玩具错过节日活动可不一定能在日后轻易补回。这是我个人经历，别人是怎样的我是不清楚，当然你以后会怎样我也不知道，所以你自己掂量掂量自己是怎么想的。”
“谢谢你，除了姐姐外，你是唯一一个对我肯说实话的人。”
吱呀，办公室的门打开了。
“小主，真狡猾，明明什么都没说，小弟弟，姐姐我告诉你唔唔唔唔……”
突然，男孩的周围刮起龙卷风，将书架吹得嘎吱嘎吱响，天花板的吊灯也摇摇欲坠。
我去怎么回事，室内这么大风，是空调吗？……范困东张西望，在找寻这异常大风的出风口。
莉莉尔背脊发凉，她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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