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困的心脏如同掉进无止尽的深井，陷入漫长失重感觉。
他收起正画弧的手，轻轻地说，“傻猫。”
声音很微弱，不过听力发达的莉莉尔还是能听见。
福克斯将拇指弹开的剑摁回剑鞘，用另一只手拍着范困的肩膀，淡淡道：“交易成功，你可以走了。”
然而范困像雕像一样粘在地板上，耳畔听见弥哩押送莉莉尔的脚步声。
声音由远及近，逐渐变大。
范困低着头望着没有光泽的地面，嘴里不断念叨着：傻猫
金瞳的中，范困的时间过得很慢。
要是能凝固的话就好了……
偶有雷声。
零星雨点会落在范困的后脑勺。
莉莉尔的脚终究出现在视线范围中。
她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朝着外面走去。
范困将视线缓慢往上移，当初枯瘦的双腿已经有了血色，那件破衣服也换成了体面的改装校服。
视线定在莉莉尔的微侧后肩，好像再往上移，脖子就会不堪脑袋的重负而断掉一样。
但他还是看了。
视线中，她的脸还是那样熟悉。
双眼红肿，双眸全是打转的水珠，鼻尖有一抹桃色，两颊大面积鲑红。
不知道她眼里的我是什么样子……“傻猫”范困再一次念叨。
她破涕为笑。
“骗子。”莉莉尔说完后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一直忍住的鼻涕和眼泪都飞出来。
“傻猫”
范困右手拽着馒头形状的眠兽向着那张半米不到从容脸径直打去……
唰——
断掌的左臂被近乎完全切下。
望着企图反抗的莉莉尔，后倾倒下过程中的范困平淡地说：“没事的……马上就会找到你。”
扑腾
范困摔在地上
地面仿佛感受不到范困的重量，产生的风甚至连地上的纸张都掀不开。
福克斯露出狐狸一样的眼珠，踢掉范困手上那团白色的东西，坐在范困身上，将那把着火的剑往冒血的伤口上摁去。
滋滋滋——
如被蚂蚁咬，疼痛并无预想的强烈。
“交易就是交易，交易已经结束了，你可以活着离开，我现在帮你止血，如果你还想做什么，就不要怪我终止交易。”
范困从福克斯的脸上看到了一张狰狞的面孔。
他的每一个毛孔都能感受到福克斯令人胆寒的生命力。
福克斯那不停往外泄出的生命粒子，仿佛在警告范困连他半根毛发也不能伤害。
“没事的，傻猫……马上就会……咳咳”鲜血从口腔像泉涌一样喷出、退去，粘在范困那没有半点血色的脸上，“马上就会找到……找到你。”
“小猫咪，如果你也想打歪主意，我立马把他头切下来，这不是交易。”福克斯强大的压迫感讲出威胁的话，“弥哩，带她先走。”
弥哩拧莉莉尔反铐在身后的手，“来来来，美女戴上面具，别担心，福克斯很讲信用的，走咯走咯。”
那张即将盖上面具的脸上，眼睛眯成两条小桥，双唇努力抿出一条浅浅的弧线。
“骗子。那快点哦，猫经常迷路呢。”她最后说到。
傻笑什么呀，傻猫……
咔嚓
面具锁在脸上。
“那么福克斯，你们两个自便，到时候老地方见吧。”
莉莉尔朝着右侧热闹的方向，越过拐角，从视线里面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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