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秀秀对方东产生怀疑,她可没少被方东忽悠过,所以这种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的话,是很难令她相信的。
方东道:“不管你是相信还是不相信。这件事情,我不会骗你。沙洲坡中,当时确实被苟四爷种满枇杷树,都好好存活的。”
苟秀秀感到难以置信,道:“那……他后来怎么样了?”
方东道:“怎么呢,虎狼山啊,虎狼赛已经不复存在,整座九州下,再也没有山贼。而苟四爷嘛……就跟沙洲坡中一尽数枯死的枇杷树一样。”
苟秀秀轻轻叹气,“原来如此。他走了啊……真是讽刺呢。”
方东道:“为什么会讽刺呢?”
苟秀秀道:“难道你没有觉得,他错得那么离谱?一而再再而三失去身边的亲人,都是他自己自作自受。”
方东自知自己是个局外人,不好乱评价什么。
但是想了想,却还是回忆起苟四爷离世之前的一些话,缓缓道:“西山的黄狗入南途。西山的老狗瘦死骨!南途的黄狗入北途。西山的老狗入黄土!北途的黄狗入东途。西山的老狗冻腐骨!东途的黄狗入南途。西山的老狗垢腐土!”
听完方东的这句话,苟秀秀忍不住心痛,放声哭泣起来,“爹啊……何苦呢?何苦呢?何苦呢?”声音一次比一次大,一次比一次冗长,一次比一次无奈。
“节哀顺变。”方东走过去把手放在苟秀秀躁动不安的肩膀上,他知道苟秀秀迟早会面对这个事实的。
良久,今夜的风不是微风,而是微微冷风,因为令人觉得心凉,所以这一夜里,一切都显得有些意外的长。
苟秀秀的眼睛早已布满血丝的红,又靠在轮椅上发呆了很久很久。
方东一直在旁边陪着这位师姐,寸步不离。
苟秀秀突然问道:“师弟,你知道那句话有什么含义吗?”
方东摇了摇头。
苟秀秀解释道:“西山的黄狗便是我,那年我还,是个黄毛丫头,喜欢穿黄色衣裳,所以爹爹常常戏称我为黄狗。而西山的老狗,大概就是他的自称吧……”
“原来这其中还有如此曲折的意思。”
方东恍然大悟,可是又觉得疑惑,道:“在苟四爷那段遗言中,西山的黄狗最终入了南途,入了北途,入了东途,唯独不入西途?我想,他是认为你仍然对他抱有记恨之心,所以才会觉得忏悔吧?到死,他都没能看到女儿最后一眼,直到遗体化作腐骨,入了冻土,垢了腐土。”
苟秀秀重重叹气,道:“你理解错了含义。我的父亲从来没离开过我,他时刻关注我的生活。那句话中,之所以黄狗不入西途,是因为腿断了,入不了西途了……”
方东看了苟秀秀的双腿一眼,沉默不语。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