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泽喘着气冲到莎尔的房间之前,几乎不加犹豫地推开了门,掌心里那抹光华仍未散去,他借着魔力看向莎尔。
女孩双手环抱着膝盖,将头埋进膝盖里,小声地啜泣着,在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之后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到头发和脸湿了一半的西泽。
汗水和雨水相互掺杂。
他喘着气,走了几步,坐到莎尔的身旁,后者的身穿着单薄的衣服,内衣外面套了松垮的睡衣,袖口用丝线捆着,满头金发倾倒在背,像是璀璨耀眼的黄金河。
“没事吧?”西泽将皮袄放在自己的膝盖了折了折,看向莎尔,“害怕打雷吗?”
光还未熄。
莎尔晶莹的眼角滑落几滴泪水,她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呜咽着说:“我想起来很多东西……”
她轻轻朝着西泽靠了靠,直至触碰到那个熟悉温暖的后背之后才有了些许安心。
西泽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将右手放在了她的头,轻轻地顺了顺那头金色的长发。
莎尔倚在他的肩膀,小声地呢喃:“你知道我们做了多过分的事吗?”
西泽诧异地问:“什么?”
“我们为了自己能活下来,抛下了那么多的孩子,”莎尔擦擦眼泪,小声地在西泽耳畔呓语,“他们如果死了,是不是也有我们的错在?”
西泽在听完这一番话后沉默了一下,但他还是勉强地笑着说:“他们怎么可能死呢?那么多的孩子,还有许多贵族之后,希恩……是这个名字吧?”
莎尔轻轻点了点头,脸颊蹭在西泽的肩。
“他们不是说会好好照顾那些孩子吗?”西泽说,“他们对我们两个那么尊敬,肯定是想利用我们做些事情,在达成目的之前他们怎么可能会不遵守约定?”
莎尔缩了缩脑袋,侧着身子轻轻倒在西泽的腿,把他刚刚叠好的皮袄当作了枕头。
窗外雷光扫过,照亮了莎尔疲倦的脸。
“为什么偏偏是我们呢?”少女的声音很小,小到连西泽都感觉有些模糊,“我不止一次这么想过……为什么偏偏是我成为了这种东西……”
她捂着胸口,对西泽问:“哥哥知道我是一个什么东西吗?”
西泽右手轻轻放在她的脑袋,他有些滑稽的感觉,因为这就像是在安抚一只乖巧的猫咪一样。
“我知道你是我的妹妹,”西泽揉着她的头发说,“这就够了。”
莎尔在听到这句话后似乎开心地眯了眯眼睛,而后翻了个身,鼻尖一下子戳到了西泽的肚子。
西泽猝不及防,就在他想说些什么时莎尔开口了
“我是容器,是一个人偶,是父亲最珍贵的作品,”她闭眼睛,呼吸着西泽的味道,声音越来越低微,“我只是一个……为了贤者之石而生的容器……罢了……”
在她的声音逐渐低微,直至完全消失之后,整个房间里除了雷鸣和雨滴打在玻璃的声音之外便只剩下了少女轻微的鼻息。
她似乎还在细碎地念些什么陌生的名词,但西泽已经懒得去听了。
他轻轻地扶着皮袄,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双腿抽开。
在身子完全离开莎尔之后,西泽将毛绒的被子盖在少女身,他依稀听到莎尔在说什么不要走之类的话那只是无聊的梦呓,西泽心想。
也许莎尔真的是自己的妹妹,也许十一年前的瑞森家里他们真的见过。
她是贤者之石的容器,他是炼金术的试验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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