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恐地转过身,却发现是西泽。
“抱歉师兄,回来晚了,”西泽对灰叶打了个招呼,“我去神学院的图书馆查了点东西,稍微有了一些炼金道具的思路。”
“喔,刚好,我也给你准备了些惊喜,”灰叶笑着说,这时西泽才注意到了师兄眼角微不可见的黑眼圈,“走吧,先回学院。”
说完话后灰叶走在前面,就在西泽迈开脚步时他却发现莎尔正呆呆地站在原地发抖。
“怎么了?”他走过去,不解地问。
莎尔没有回答,而是缓缓张开双手,扣在了西泽的胸膛上。
“莎尔?”西泽有些诧异地看着女孩。
女孩轻轻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这时西泽才得以听到女孩轻声的啜泣。
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单纯地在小声地啜泣和颤抖。
那天雀鸟所传达的信息在脑海里不断地扩大,黑色的瞳孔越来越显得恐怖,直至每一根羽毛每一个音节都清晰可见,占据了她脑海的全部。
她感觉自己睁开眼睛看到的便全是那只雀鸟的瞳孔,还有那无尽无终连绵不息,如撕开的枯叶般沙哑的声音——
“你回来了……”
你回来了。
我知道了。
你要死了。
“哥哥……”她抬起头,看着西泽的眼睛说,“我是不是不该回来。”
她看起来是在问自己,却也是在问西泽。
我们是不是不该回来?
我们一起老老实实在白石城安度一生不也挺好的么?
你当医生,我当女仆,最终我们会在某时相遇,而到了那时我们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兄妹,而是平等的男女。
西泽轻轻揉了揉女孩的脑袋,说:“我们应该回来。”
他说:“我们应该回来,让那些应该偿还的人偿还,让那些该死的人死。”
西泽仰起头,说:“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们总归是该回来的,我是被王都放逐的人,所以我必须回来,哪怕只是为了告诉那些人我还活着,哪怕只是为了拿回我该拥有的东西我也要回来。”
我是被放逐的人,我是被王都抛弃的孩子,我是要拿回自己所失去之物的孩子,我是要对整个塞万复仇的孩子,所以我必须回来,为了摧毁这个将我放逐的诡地。
他问:“你也是被放逐的人吗?”
莎尔看着那双黑色的眼睛,再度回忆起了那个慈祥的老人,还有那天晚上,如血海围山般的夜幕,那时天与地被寂静的海面连成一片,异样的鬼火在老人身后的几具尸体上静静地燃烧。
“我们是一样的人。”
她终于开口说道——
“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西泽没有多意外,他问:“那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莎尔却摇摇头:“现在还不可以。”
西泽想了想,说:“谢谢。”
她心想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的,到你对我解释清楚你的那天,我也会告诉你关于我的一切。
他明白她的意思,他知道自己总归是能知道真相的,就像晚上总是能吃到晚饭一样,虽然不知道会是几时几分,但夜宵也勉强可以算作晚饭。
前边的灰叶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师弟师妹根本没跟上来,急匆匆回头之后看见这一幕眼皮一跳,沉默了一会儿,逐渐欣慰地笑了起来。
他没有出声打破二人的这份安宁,只是静静地等在白蔷薇墙之前。
桐林深远,遍地枯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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