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胜宗眼见取得先机,双掌左右开弓,左掌打在冲上来的一名僧人,那僧人吃了一掌,手上一松,一条长棍落入郁胜宗的手里,右掌则拍在清风的脖子上,大笑道,“小道士,内功岔息,可好些了!”
清风一惊,顷刻间又是让郁胜宗一招得手,他毕竟是武当高徒,吃了这一掌只是觉得疼痛,并未受伤,握剑的手依然孔武有力,只是大惊之余,郁胜宗夺来的长棍在他头顶狠狠一敲,这一敲震得清风七晕八素,眼冒金星,一个没留神,手中长剑也落入了郁胜宗的手中。
再看郁胜宗,一手长棍,一手宝剑,舞起来虎虎生风,众僧人对他颇为忌惮,让他周围这么舞上一圈,那个包围圈立刻开了一层。
郁胜宗怒喝一声,长棍在手,使将出来的却是一路霸武枪法,长枪抖动,宛若游龙,长剑在手,剑穗飞舞,犹如猛虎,一时之间,无人接近。
莫云在外看得焦急,冲进了战团,莫语眼睛一转,大声道,“师弟,众弟子听令,将此贼逼到达摩洞口!”
几个聪明的弟子和莫云都是心神领会,方丈若不出手,今日只怕谁都无法出面制住此人。
郁胜宗情急之下,却没有想过这么多。只是一个劲地冲向方才莫云所站的方向,意欲去擒贼先擒王,挟持高僧为人质,作为自己的退路。眼见莫云自己飞身加入战团,不由得喜出望外,便和莫云缠斗在一起。
这一手缠斗极其高明,若用长棍与其相争,二人间势必空出一大段距离来,届时郁胜宗将受莫云、罗汉大阵以及一帮其他武林人士的夹攻,如此近距离缠斗,短兵相接,其他武林人士还道罢了,结成罗汉大阵的少林武僧尽皆投鼠忌器,无一人敢凑近,生怕伤到了这位罗汉堂首座。
只是莫云毕竟不是那帮乌合之众可比,少林之中,武功只在莫语和方丈莫闻二人之下,先前他和莫语有意想让,不忍伤害与他,再加上郁胜宗居然能招来藏在达摩洞内的明灭剑,攻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此时若论单打独斗,其实莫云莫语二人皆不是对手,可在罗汉阵内,纵使其他僧人不敢贴得太近,但终究是一脉相承,里应外合,郁胜宗想要擒拿住他当做人质,也是休想。
如此缠斗了将近两个时辰,这帮人停停走走,终于斗到了达摩洞口。最初的百人大阵,此时也只剩下了几十人。
但这罗汉百人大阵对上郁胜宗一人,纵然郁胜宗骁勇善战,左冲右突,但内圈的人打疲乏了,就立刻换成外一圈的人进来,如此轮流交替,以逸待劳,郁胜宗纵然神功在身,耐不住疲劳。初时他下手仍有分寸,此时却再也顾不得许多,只听耳边“啊”的一声惨呼,原来是手中长棍力气用实,落在了一名武林人士的头上,只见此人头破血流,脑浆迸裂,一条木棍也瞬间折成了两半。
这一下,众人之中,有人起了同仇敌忾之心,却也有人见之胆寒。
郁胜宗此时已经用脱了力,直累得头晕眼花,此时眼见已经失手杀了一个人,再也顾不得许多,他抛下了清风的佩剑,终于从自己的剑鞘中拔出了那柄明灭剑。
只是他仍然不欲使用那般诡异的鬼影剑阵,心念及此,剑身上并没有泛起黑雾,总是如此,明灭长剑也是吹毛短发、削金断玉的利器,不是清风佩剑可比的。郁胜宗怒吼一声,长剑挥舞,将那些落在他头顶的长棍一下子全部削断。
其中一名僧人骁勇异常,眼见自己的长棍断了,断处倒是锋利,只一记毒蛇出洞,捅入郁胜宗的右臂,这持续一个多时辰的恶战,终于让郁胜宗见了血。
郁胜宗疼痛难当,怒吼一声,明灭横扫,顿时将这僧人削去半个脑袋。
眼见郁胜宗接连伤了两条人命,其中一人还是少林门徒,莫云心中震怒,须弥山掌,掌掌生风,分毫不顾出家人不杀生的戒律。
其他僧人更是如此,方才见死人而生出的胆怯,此时却因为同门人的死,而恢复了些许勇气。
郁胜宗左冲右突,仍然不见突围,心中喊一声吾命休矣,却惊觉已经到了达摩秘洞,而面向洞口的那边逐渐开了个缺口。
他只好顺势一倒,心想,莫说是达摩洞,便是龙潭虎穴,也要进去了。这一下倒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却不知他要做什么,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郁胜宗顺势一滚,滚进了达摩洞。他滚进达摩洞时,又用长剑一扫,有几个本领不济的,都被郁胜宗削断了脚,躺在地上喊痛。
莫云和莫语对视一眼,便要冲进去,和方丈莫闻里应外合,消了此魔。
秘洞内,只能听见少年粗重的呼吸声。
莫云莫语二僧对视一眼,满脸的狐疑。
莫云道,“莫语师兄,可是方丈师兄得手了?”
莫语摇摇头,说道,“不知道,喊一声看看?方丈师兄?方丈师兄?”
莫云大惊,喊了声不好,冲将进去,所有人都惊闻莫云的一声惨呼,“师兄!”
其他僧人暗叫一声不妙,莫语见里面没有动静,定了定心神,对几个僧人说道,“你们别进去,守在外面,你,带着他们受伤的去菩提堂医治。”说着看了一眼地上的残肢断臂,猝不忍见,“啧啧”两声,念了句我佛慈悲。
“师伯,那魔头”
莫语眉头一皱,叱道,“叫你去你就去,对了,此间之事,不准告诉任何人,若有人问起,就说魔头被困在了方丈的达摩洞。”说着,他望着黑布隆冬的洞口,喃喃道,“今日之事,多半就到此为止了。”
他吩咐完这一切,便往洞里走去。
潮湿、黑暗,有时候他也不明白,方丈师兄为什么会愿意在这里参悟武功,而且一闭关就是几十年的那种。
折戟归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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