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嘣嘣。树下几人正自闲说之时,几声庄重的鼓点之声从那山顶之上绵绵而来,如此庄严肃穆的声音不觉让方才还在交谈的几人俱是停下言语,须臾之后,咚,咚咚几声庄重之外更显古朴悠远的钟声亦是随着鼓声接踵而来。这钟鼓之声响彻在空旷的山野之间,显得格外神圣。
许久之后,最后一阵绵长的钟鼓之音从山谷中渐次绵延远去,而那几个站在道旁,兀自正在静听的人确还是深深沉浸其中,竟似未曾觉察。
片刻之后,山林之中响起了一阵扑腾之声,紧接着便见得一群鸟儿欢叫着直冲云天,随着这一动静,众人才如梦中惊醒一般回过神来,抬首望向天空。此刻的天空,却早已是在钟鼓声中夕阳西下暮色渐浓。
良久,众人里萧让率先收回了目光,只见他看了看天,又看了看两个一脸疲惫却已是打起了哈欠的孩童。于是缓走几步来到萧普贤宗近前,朝着他一拱手:“将军,如今天色将晚,吾等亦无他处可以觅食安歇,不若吾等带着两个娃娃去那山上的思里借宿一晚,明日再行,如何”。
萧普贤宗闻得萧让进言,亦是转身看了看两个孩童,良久,叹了口气“罢了,便依先生,天色已晚,吾等这便去吧”。
一行众人往山中行了数百步,便见着密林之中现出一条古朴的石阶山道,只见那山道一路往上蜿蜒直至那山顶之处,半山腰上似有一处亭台,往上一点好似还有一道牌坊,再往那至高之处望去,隐隐绰绰的显现出了众多殿阁的身影,那殿阁之中多已点起烛火,远远望去便好似天上人间吧。
“舅舅,吾脚走痛了,歇歇再行吧”。随着这声言语,只见那耶律云裳已是移到了山道旁的一块大石之上,一屁股就是坐了下来,接着两只小手便揉捏了自己的双腿,小脸一苦甚是怜人。
旁边初一看着这云裳一脸哀怨模样,心下不禁有些怜悯,咬着牙皱着眉纠结许久,心一横,很不舍的从怀里摸出一枚前日师傅摘给他,他却未舍得吃的野果。
只见他拿起野果,擎在手里,用衣袖仔细擦拭干净了,递到了那耶律云裳的面前,耶律云裳正自心下委屈低头捏着双腿,忽见一只果儿出现在了面前,小脸顿时笑颜如花,抬头一看,正瞅见初一嘟着小嘴,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己。噗嗤一声,这云裳忍不住笑出了声来,接着便一把接过了果子,大口的啃了起来,只见那果子汁水甚多,瞬间将云裳那原本便是可爱的樱桃小嘴给湿润的水嫩可人。
那初一看着云裳吃的如此香甜,心下竟是有些后悔,可是又不好意思开口言说,只得伸长了脖子眼巴巴的瞅着云裳,不停的眨么着已是干瘪起皮的小嘴。旁边一直观瞧着的两个大人看到此间俱是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听到笑声,那云裳仰起头来,正对上初一那吞咽口水的谗样,先是一愣,接着低头一看,原来那果儿已被自己食的只剩几乎只剩果核了,哎呀,云裳低声轻忽了一下,接着一朵红霞瞬间印上了耶律云裳漂亮的脸庞。
看到耶律云裳如此,两个大人笑的更是欢畅,片刻之后,那萧普贤宗往着头顶方向看了看,朝着萧让言道:“萧先生,吾等连日奔波,这两个娃娃已是力竭。莫不如吾二人吃点苦,汝驮上云裳,吾去背着初一,咱们助他们上山,如何”。
话音未落,只见那萧让只是笑了笑,也不搭话,便是走到了耶律云裳面前,笑眯眯的对着她说道:“小公主,请上来”。言罢就朝地上一蹲,耶律云裳看见萧让欲驮背自己,心下甚喜,笑嘻嘻的朝着萧让道了身谢,便爬到了萧让的背上。
萧普贤宗见萧让已是背起了耶律云裳,立时便笑着往下一蹲,一拍后背,朝着初一一勾手,那初一岂能不知他的意思,顿时眉花眼笑的跑了过来。那萧普贤宗将初一背在了身后,便朝着众人言道:“吾等今日借宿寺院,那里人多嘴杂,这样,萧先生,汝便冲做吾的兄长,初一,汝充做云裳的兄长”。
话音未落,那萧让背上的耶律云裳嘟起了小嘴,有些不乐意了,只见她言道:“舅舅,吾不要做妹妹,吾要做姐姐”说着朝着初一一扬眉。那初一听到耶律云裳言语,心里很是不情愿,嘟着嘴言道:“喂,前者在路上,俺俩已是叙过了,俺长你四个月呢,俺当哥哥才对”。
话才说完,那云裳小脸一横,瞥着嘴说道:“就不,吾就要当姐姐”。那萧让见两个小娃起了争执,心中好笑,抬头看了看天,此时天已是微黑了,于是便朝初一说道:“初一,听师傅话,汝就唤姐姐,就这样定了,再争,天都黑了”。说完,便朝着初一使了个眼色,摇了摇头。
初一刚想反驳耶律云裳,便闻得师傅嘱咐,心下颇为懊恼,有心反驳,话到嘴边便又看到师傅模样,于是便撇着嘴很不情缘的用鼻子轻轻哼了一声。
耶律云裳见初一同意,得意无比,朝着初一喊道:“喂,初一弟弟,汝唤个姐姐来给吾听听”。那初一听到耶律云裳言语,心下着恼,小脸通红,憋了一会才很不情愿的低声唤了一声姐姐,这声姐姐逗得耶律云裳和两个大人哈哈大笑起来,一时众人连日的疲劳之感随着笑声竟似减轻了不少。
行了约一盏茶的功夫,一座高大牌坊显现在众人面前,但见那牌坊两边各书了一行描金大字,左一带是山门侵翠岭,右一带是佛殿接青云。端的是雕梁画柱,气势非凡。过了这道山门,远远的便望见了不远处的山顶之上,有着一道古朴庄重的山门,只见山门之上挂着一个巨大的牌匾,牌匾之上有着三个苍劲的描金大字,文殊寺。
看到了这道山门,两个大人忍不住笑着对望了一眼。俱是用力将背上两个娃儿往上托了托,深吸了一口气,二人便大步流星的往着山门那里疾步而去。
片刻之后,众人来到了山门台阶之下,只一眼便看到了台阶两侧,一对威风凛凛的大石狮子正各置一边。再往台阶上看,只见这山门门面高大,朱漆光亮,居中两边还各置着一个硕大的铜环,端得是气派无比。
须臾之后,四人便已来到山门之外,透过门缝,隐隐的有些许微光渗了出来,同时还隐隐传来交谈之声。萧普贤宗用手戳了戳萧让,往前微微颌了颌首。
萧让一看之下,便是意会,微微笑了笑了,点了点头,整了整衣衫,缓步走到大门近前,拿起门环,轻轻扣了两声。
很快门内便传来了一声呼唤:“谁啊”。紧着着门后由远及近响起了细碎的脚步之声,接着门缝的光亮亦是强了许多。
“吱呀呀”随着一阵轻响,那山门露出了一道缝隙,紧接着一个头上点着香疤痕的年轻僧人探出了半个脑袋,只见这僧人朝着萧让等人上下打量了一下,皱了皱眉,撇了撇嘴,便又慢慢的把门开大了些,接着便懒洋洋的提着一盏灯笼走将出来,朝着众人言道:“阿弥托佛,各位施主,天色已黑,本寺已谢绝外客,各位还是打道请回吧”。说罢,竟不待搭话,转身便欲回寺,这可让门外萧让等人心中顿时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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