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贝莱庄园的边缘地带,自从公爵大人购买了这里的一大片田地后,马厩就被废弃不用了。
杂乱的荒草,锈蚀的铁栏,四下遗落,布满蛛网的工具杂物,预示这里是个安全的隐秘场所,非常适合谋划秘密事件,比如武装劫狱这种事。
“我只有一只单管火药手枪,还有几十发弹丸和一桶黑火药”,梅斯说道。
维尔和安德鲁互相看了看,他们从西都出逃的时候,几乎是赤手空拳,小命难保的关头,那还来得及带什么武器。
“梅斯姐姐,只有我们三个人,也没有武器,怎么才能救出里克哥哥”。
安德鲁问道,这也是罗伯特医生反复质问梅斯的问题,他坚决反对梅斯的疯狂行动,即使他也无比痛心里克的牺牲,但一个霍尔人死,总好过更多地霍尔人一起去死。
“也许我们可以从黑市上买到武器,我听说,银熊酒吧里有刺玫瑰商会的人,他们竟然在向外兜售马洛克魔烟,搞到几只赤克长枪,应该不成问题吧”。
“赤克长枪,那可是赤克王国最新式的武器,很难搞到,而且,价格一定很离谱”。
梅斯已经将母亲留下的红宝石带在了身上,那玩意还是能值上几个钱的,幸亏卡斯莱那家伙假装仁义道德,没有收下她的贿赂,换上几只赤克长枪,应该不成问题。
“如果搞不到赤克长枪,搞来几只普通的火枪,也能派上用场”。
“可是,即便我们有了武器,怎么才能救出里克哥哥呢?”。
维尔的问题直接,尖锐,简直是一刀扎心。
里克被卡斯莱吊在中央市民广场上,进行日常示众,迟迟不肯宣判他的死罪,也不打算马上烧死他。
那只老狐狸的恶毒用心,谁会看不出来。
里克不过是个诱饵而已,引诱出更多的霍尔人反抗组织,更多的霍尔人叛乱同伙,将他们一网打尽,才是最正确的打开方式。
贸然行动,无疑是正中下怀,梅斯当然了然于心。
“也许,我们可以夜间行动,我观察过了,广场上没有把手的士兵,赤克军队和警察似乎没有参与”,安德鲁说道。
“你的想法太过天真,你难道不知道吗,西都已经派遣了一支护教队来红谷镇,里克哥哥就是他们负责押送的,我听说,队伍里有一位木杖巫师,那家伙可不是咱们几个能对付的了的”。
“还有两个随从,两个见习巫师和五个全副武装的护教火枪兵,如果教廷再得到雷斯特镇长的支援,就更难对付了”。
“罗伯特医生说的没错,敌人的力量太过强大,也许,也许真的不该贸然行动,我们很难成功”。
维尔的脸上爬满了灰败的情绪,这让马厩中的气氛变得凝固又让人窒息。
“怎么,你怕了吗,怕死就不要加入共进勇士会”,安德鲁略带中二病的指责其实毫无底气。
“哼,不惧怕牺牲,但不做毫无意义的牺牲,这也是我们霍尔人反抗组织的信条”。
维尔和安德鲁挣得面红耳赤,但这些略带孩子气的争吵全无意义,他们还是看向了梅斯,等待着她的答案。
梅斯默然几许,关于营救计划和作战方案,以及最终该如何救出里克,这一切都还无从可知。
现在,她有的,就只是一腔热血。
嗯,其实并没有什么卵用的一腔热血。
“也许,我们还有别的办法”,梅斯喃喃得说着,眼神也跟着暗淡了下去。
……
夜幕降临,冷雨袭城,红谷镇中缥缈着一股肃杀森森的气息。
秦烨守在二楼的花纹玻璃窗前,瞩目着18街的拐角尽头。
今天晚饭的时候,梅斯心不在焉的模样就连海伦都看的一清二楚。
她的双眸飘离不定,始终盯着窗外的街巷,对秦烨以创新手法烹饪的晚餐无动于衷,就算海伦已经扯破了嗓子,夸赞恩佐的厨艺简直惊为天人,但还是无法引起梅斯的半点兴趣。
煤气路灯很快就被点燃,值夜巡警出现在街角的杂货铺,18街上的行人渐渐散尽,夜色垂暮,黑暗蔓延,寂静的夜幕笼罩了下来。
初夜的薄雾中,一盏手提煤气灯在不远处左右晃动,如同万里海疆中的一叶孤舟。
值夜巡警很快注意到了,那个提着油灯在宵禁后的街道上,来回飘荡的家伙。
几盏油灯靠近,聚集到一起,但很快又四散分离,各奔东西。
那只孤独的煤油手灯依然笔直前行,穿过18街缥缈着雾气,甬长狭窄的街道,在咖啡馆的楼下终止了它的脚步。
梅斯哄着海伦睡了觉,然后就一直守在一层的卡座里,整整一个晚上,她在等待的,似乎就是这道孤冷鬼怪的灯光,这只煤油手灯的主人。
秦烨侧身倚在花格窗户的边沿,看到一个宽厚的肩膀正背对着他,那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穿着灰色的毛呢风衣,头顶上是一顶黑色的绅士礼帽,提着油灯的手上,戴着棕褐色的鹿皮手套。
梅斯打开了房门,与男人面对面得交谈,阴暗,浑浊,模糊不清的灯光之中,梅斯的表情诡异的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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