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承欢说着,摆摆手,表示无须在意,少女也就没有多问。
当下掀起布帘,踏步而出,少年则选择跟在她的后面,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
不管两人的关系如何,在外面,他始终是她的谋臣。主与仆,关系决不能太过亲密,不然难免被有心者怀疑。
布帘之外,北域寒地,迎面的,首先是狂沙和寒风。
风如刀,携着轻小的沙粒划在李承欢的脸上,没有伤口,却是有些生疼。
稀薄的橙阳很难带来什么温暖,懈怠地挂在天边,只是懒懒地发出明光,提醒人们现在尚是白昼。
衰败的哀草,在冬季却似乎有着使不完的生命力。即便是如此深入北域的此处,也依然长得旺盛,只是看上去干巴巴的,让人们不禁怀疑他们是否真的还存活着。
这就是,北域荒原?
“路途遥远,倒是有劳嬴世子了。”
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再次响起,少年偏过脑袋,才发现一个身穿银白大衣的男子被一群蛮夷簇拥着站在一个洁白的大布包面前,朗声对着少女说道。
银白大衣将他的身躯包裹,连在其上的兜帽也将他的脸隐藏,这使得李承欢很难觉察他的模样。不过听声音,应该是和自己同龄的少年。
少女身着玄色的鸾凤衣,孤傲地站在他对面,一黑一白,倒有些势不两立的味道。
“客套话就不必说了,本世子既受邀而来,月兔氏族族长又在何处?”
少女眼露寒芒,微张着红润的薄唇说道。
即便是询问,语气也是冷冷的,犹如寒冰。
“鄙人不才,是这月兔氏族的族长。”
那白衣少年心性倒是沉稳,没有被少女冷漠的语气影响了心境,微微颔首说道。语气不卑不亢,到有着不属于其年纪的沉稳。
“你怕是在开玩笑吧,谁不知晓月兔氏尚武,就你这个白衣弱文生,还是月兔氏族族长?慌骗大秦世子,即便你非大秦人,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少女冷声道,眼眸不善,处在一旁的锦衣隐隐地,挪着步子来到少女的面前。
虽不言语,但以用行动表明了如若出事,她必保苏子雨无恙。
蛮夷那边在听闻少女所言后,也上前一步,杀伐之气冲天而起。
气氛,倒有些剑拔弩张起来。
“世子真爱开玩笑。”
那白衣少年说着,踏前一步,伸出手下压。
他周边的蛮夷,包括巴鲁见此,都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收敛了身上的杀气。
兵如雨,散落在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蛮夷之辈,以武为尊。身处北域的月兔氏族更是如此。
北域资源少,人们为了生存本就多争斗,更何况毗邻大秦,战事频繁,若想生,唯有战。这也使得月兔氏族之人极为好战,身躯中流淌着不安的沸血,而护得他们所爱的兵器,也就成了比他们的命更重要的东西。
但那白衣少年却只用了一个手势便让这些人放下手中的武器,其权威,非族长不可为。
虽无言说,但他用行动证明了,他就是这月兔氏族的族长。
“看来倒是本世子眼拙了。”
少女冷声道,言语中却听不出任何致歉的意味。眼眸紧紧盯着那白衣少年,似要直视他的内心,将他看个明白。
“世事纷扰,本就难知。便是智如三皇五帝,也有难看清的时候。嬴世子有时会看错,这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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