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是一脸惊慌。眼睛齐刷刷的投向了大管家黄守川。
“粮食......粮食......粮食被偷了!”大管家手指着门外,喘着粗气吓得脸色惨白。
老东家听罢言,嘴角微微上下抽搐了几下,一脚将黄贵仁踹了个四蹄朝天。黄守川低头脑门子贴着地,压抑着,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黄贵仁本想借来个窝里反,把魏东来偷盗红鬃烈马的事情告发了。不想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这一脚踹得晕了头转了向!魏东来见这一幕,心头暗自窃喜。
在这护院队伍里,就数黄贵仁最坏。魏东来主内,把心思都花在了老东家身上。黄贵仁是老东家的本家,赚了个监工记工分的肥差。这家伙平日里爱显摆不得人心,把一帮伙计当着骡子马一样的使唤。
大管家的突然出现,显然是让魏东来看到了一线生机,魏东来哪里肯错过这样一个大好的时机!连忙搀扶住气头上的老东家,安慰道:“崽娃子,崽娃子,咱不跟他一般计较。”
狗三的娃儿终于忍不住一开始是嘤嘤呜呜的啼哭,紧接着咧开个大嘴巴子又高一声低一声的闹活着要他爹。
憋了一肚子气的老东家显然是不耐烦到了极点。
魏东来察颜观色,冲着满仓吼道“哭,哭个屁啊!”人群中一扫视,并没有看到狗三,又冲着众伙计盘问,众伙计大清早的哪里见到过狗三!一个个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只说头天夜里这孩子闹夜折腾得大伙儿无法入睡,被黄贵仁安排到伙房去了。
这魏东来见状问不出个所以然,又回过头盯着耷拉着脑袋的黄贵仁质问:“人呢?”
黄贵仁昨儿黑做了什么,再没有谁比魏东来更清楚的了!又怕二管家愚钝,一拍脑瓜子叫到“哎呀呀!粮仓!狗日的是吃啥啥都成,干啥球都弄不成!”一挥手,带着一帮子随从火急火燎的向粮仓方向奔去!
再说那狗三,本就一根筋的老实货。跑到半道上寻思着不对,那五六个圆嘟嘟的地瓜还掩埋在瓜秧子底下。就这样愣不丁的跑开,明儿个开工被监工的发现无论是落到谁头上都免不了吃不了兜着走!都是受苦受难的弟兄,狗三可不想连累了大家伙儿!又摸黑抄着没人走的河道折回去找他的地瓜去了!
这会儿狗三正走在麦场附近的小道上,这是回村的必经之地。地瓜显然已经转移,一脸轻松的模样!
老远的魏东来正带着一帮爪牙骂骂咧咧装模作样的到处搜寻,狗三听到动静瞅见了魏东来,魏东来自然也瞧见了狗三。魏东来更加确定,夜里摸黑和自个儿对阵叫板的就是狗三。
对方人多势众,又是老东家面前的红人儿。狗三心里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头脑中又晃悠出“撒丫子喽!”几个字,一转身朝着干河子方向狂奔了出去。
魏东来正寻思着给老东家一个怎样的交代,见那狗三突然逃窜。急忙命人回去给东家传信,原话是“抓不到盗贼誓死不回!”并提醒一定要当着黄贵仁和三姨太的面说。
狗三慌不择路,一路往东逃窜,一帮家丁远远的尾随着哪里能放过!
院子里老东家和三姨太正审讯着黄贵仁,监工的不出面没人记工分伙计们自然也跟着耗着。众伙计一听这盗贼正在逃窜,瞬间来了精神,一个个眼珠子瞪的和牛眼一样。抄锄头的抄锄头,扛扫把的扛扫把,木棒绳子一把抓。就等着老东家发话!
人心齐,泰山移。黄大善人一挥手,伙计们是夺门而出兵分两路竞相奔走。一路领队成德林,一路领队成德福。俩兄弟嫉恶如仇,这等偷鸡摸狗之辈岂能放过!
幽深的干河子,空旷的石头滩,一瞬间热火朝天。有扛着锄头拼命的,有劈荆斩棘开路的......群情激昂热火朝天!
狗三在两纵人马挟持下,哪里还有什么退路。一路跌跌撞撞摸爬滚打之中被逼进了干河子东岸,东岸有悬崖上下约莫十丈有余。沟底竹林子里布满了荆棘,成德林对底下的情形再熟悉不过了,至于猎人下的套,至于那浑身上下长满拇指粗的皂荚树,这都不算什么!关键是那被偷砍过的竹林,一根根斜口竹茬在荒草荆棘之中直挺挺的林立着。成德林为了追牛赶羊不知进去过多少次了,吃过多少亏上过多少当才总结出这样的林子要双脚贴地蹭着往前移。也不知多少次把经验传授给庄里拾柴割草的乡党!
德福德林几乎同时发现前面沟岸上躲躲藏藏的就是狗三,惊得是两眼对两眼两眼亮光光!这哥仨是远近出了名的好兄弟,干起活来是一个比一个舍得出力。尽管狗三是个外乡人,自打拜了把子成了兄弟以来,三个人好的那是能穿一条裤子什么时候又分过彼此你我!老大成德林让他往东是绝对不敢往西的主,今儿个竟然做出如此不堪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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