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工头陀半空之中一扭身子又是一掌拍下,荀礼背生冷汗,只得勉力挥掌应对。
“轰”的一声,院墙被撞塌,二人跌落至墙后,众僧赶扑上前,待得尘埃落下,却只看到火工头陀亡命疾奔的身影,那可怜的罗汉堂弟子天行竟是人影全无。
苦元略一思索,火工头陀奔走的方向正是低阶弟子的日常寝房,尽管众弟子多是在场中,可也有僧人因故未至或是留守护院,若是给他擒来做人质,却是不好处理,当即命众僧紧紧追上。
至于天行在何处,虽令人费解,此时也只能抛下不理了。
……
寝房之中,天真一脸阴郁地翘着腿靠在榻上。
我是脑子进水了要去信那小王蛋!什么一梦如是,整个菩提院连面镜子都没有,毕竟一帮秃驴,也用不着铜镜去梳洗打扮,可恨我当时还真被糊弄住了。
天真越想越是气愤,虽未真的损失什么,可这种被人诓骗的感觉实是不好受,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大校场中一掌劈了……
“哎哟我他老母的,可真够狠。”
下一刻,他便惊闻身边传来一阵吃痛的呻吟声,扭过头一看——
……这人就这么凭空出现了?
他眨了眨眼,有些没弄清楚状况。
“……师兄别来无恙啊。”荀礼笑呵呵地打了个招呼。
方才火工头陀来势汹汹,他实无把握躺在地上再接一掌,在二人将要接触的一瞬间,他使用了母亲做的布鞋】,回到了先前设定的坐标——也就是自己的寝房。
看着一脸懵逼的天真,荀礼咽了咽满是铁锈味的血水,道:“师兄好生养病,师弟还有点事,先走一步。”
荀礼强忍周身难言的酸痛,一个翻身下了榻,推门便走。
天真半晌才反应过来,顾不得这天行到底如何出现的,他现在只想把他揪出来乱揍一顿,赶忙也出了门。
他四处张望,终于在不远处看见天行的身影,他怒气冲冲地走上前去,却见天行回头冲他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师兄来得正好,贼人已被首座重创,且拦下他……”
这番没头没脑的话听得天真一头雾水,抬头一看,只见一面目狰狞的头陀正向他们飞奔而来,此刻不过五丈之距。
火工头陀方才硬接菩提院、戒律院二首座十成掌力,只化解其少许冲劲,使得自己的脏腑没被当场震碎,借着这力道反冲而出,虽是成功越过围堵的众僧,但内伤已是非同小可,想要一掌毙了这同是窃艺人的小和尚,却不知碰上了什么障眼法,眼前的小和尚忽然就不见了,他一掌劈空,撞到了墙上,随后便是玩儿命的往前跑。
翻过两间院子,却见这个害自己不能第一时间走脱的罪魁祸首竟直愣愣地又出现在自己面前,彼此的脸上同时都浮现出了愕然的神情。
荀礼慌张后退了两步,他也未曾料到刚一出门躲过天真,就碰见了更要命的,即便对方身受重伤,他也不敢强撄其锋,一代宗师临死的反扑不是他能抵受得住的。
而火工头陀自恃勇武不惧些许障眼法,决心拿下这天赋异禀的小和尚做人质,或许又能多一线生机,至不济死前也要拉着这碍眼的小和尚一起。
恰逢此时,他忽然瞥见不远处的另一位僧人从房中走出,念头急转之中,认定这天行有些古怪,未必能一招擒住,另外一人看服色也是天字辈僧人,或许是个更好的目标。
荀礼大呼小叫地疾步退至天真身畔,火工头陀再度举起双掌分袭二人,只是这一次,却是奔向天真那边的力道更为悍勇。
天真此时脑袋如一团浆糊,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当那头陀掌力覆盖了他周身之时,他才惊觉这黑炭一般的大汉,竟然是一位罕见的绝顶高手。
他不敢怠慢,运起平生功力,右手斜斜一引,只闻得一声脆响,他身后的木门竟已然为掌力所震碎四散在地。
而另一边荀礼也是勉强接下了这稍有容情的一掌,往后退了一步,靠在门边。
火工头陀做梦也想不到,少林寺的天字辈僧人竟然如此藏龙卧虎,方才凭借一股气势拍出的两掌,实是竭尽所能,未能尽功后再也撑不住,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身子一软半跪在地上。
而此时,苦元和苦破两位首座并数位苦字辈禅师和正字辈僧人都已经赶到,看到跪倒在地的火工头陀,毫不犹豫地上前以重手连封他周身大穴,火工头陀身子晃了晃,眼中流露出顽强的神采,竟是没有立刻倒下,反而是挺直了上身。
“阿弥陀佛。”苦元低下头念了一声佛号,“施主不必再做抵抗了,我佛慈悲,对施主如何处置还需与方丈和其他首座一同商议,倒也未必会取你性命。”
火工头陀眼中闪过一丝讥讽,想要说些什么,微一张口,却被喉头涌出的鲜血堵住了,一缕缕从嘴角流出。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