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火光慢慢消散,昆仑派四人相扶相偕,顺着呜咽声寻觅而来,定睛处不由得震骇于心,面面相觑间作声不得。
岳啸川遍身浴血,犹自散发倨立,掌中托着宫无忌的头颅,好像一座沉凛的雕像,令人不敢逼视。
孙楚楚哭倒在岳啸川身旁,手中捧着琢玉魔刀,兀自呜咽不止。
眼见昆仑派四人走近,岳啸川终于口唇微动,对着赤阳子说了一句什么。
赤阳子神情复杂,片刻方喟然道:“岳少侠尽管放心,只要孙姑娘今后并无恶行,我等担保不会再为难她。”
岳啸川面现欣慰之色,当下运起最后一丝力气,将宫无忌的头颅抛向赤阳子。
赤阳子探手接住头颅,轻轻吁了口气,余下端阳子等人则心下恻然,一齐抱拳为礼。
岳啸川最后的心愿已了,随着功体彻底崩毁,勉强压制在体内的暴烈之气瞬间释放。只见他的身躯猛然一晃,霎那间竟有数百条血箭四散激射而出,伴着孙楚楚的恸声哀呼,推金山倒玉柱般仰身跌倒。
惊天巨爆终临尾声,幕后的策划者负手而立,脸上不见丝毫喜色,目光中反而一片空洞,好似神游物外的模样。
此时只闻飘渺声音不疾不徐的道:“濮阳先生可是有何疑虑,不妨说与本座一同参详。”
濮阳尚肩头微动,陡见一道寒光由他掌中激射而出,径直没入虚空之中。
寒光尽头所指之处,倏闻凛然清叱入耳,一条超凡峻拔的白色人影凭空闪现,手握一支尺八莹白玉箫,步踏虚空潇洒旋身下落。
白色人影现身同时,赫见濮阳尚双眼一闭,整个人像被抽去了全身筋骨,软绵绵的瘫倒在地。
而正在濮阳尚原本立身之处,一条身着明黄衫裙的女子身影渐渐由虚转实,绝世神容仙姿,恍似九天玄女。
白衣男子双足踏落尘埃,冷目睥睨之际,缓缓点头道:“借体移灵之术,贱人你又长进了。”
黄衫女子面沉似水,语声清冷的道:“教皇有令,诛灭叛徒一名。”
白衣男子仰天一笑道:“教皇?是你的兄长还是情人?叛徒?你自问有这样的能为吗?”
黄衫女子并未答话,只是皓腕轻扬,同样的寒光射落之处,只闻一声叹笑传来道:“哦?连我也被发现了吗?”
白衣男子抬眼望去,但见一名紫袍男子出现在清池之中,诧异之下眉峰一轩道:“很好,原来你也不甘寂寞,我如今应该称你为七绝天尊,还是叛徒?”
紫袍男子踏波而来,微微一笑道:“一名昔日的叛徒,一名今时的叛徒,教皇有令,诛灭叛徒一名。”
白衣男子傲然挺立,鼻中轻哂道:“一名确凿的叛徒,一名构陷的叛徒,教皇有令,诛灭叛徒一名。”
黄衫女子再度扬起纤手,神秘寒光吞吐之间,但闻清冷声音幽幽的道:“教皇有令,诛灭叛徒一名。”
大浪淘沙,怒海翻腾,本为人中龙凤的一对爱侣,此刻赫见苏琬珺龙渊神剑在手,森寒剑锋遥遥指向樊飞的胸膛,脸上的神色好像已经完全冻结,竟然不见丝毫感情波动。
对面的樊飞青衫磊落,气态超凡绝俗,双目凝视之际,温然劝慰道:“琬珺,你们师徒的谋划,必定难以得逞,此刻回头尚且为时未晚,切莫执迷不悟下去了。”
苏琬珺依旧无语,隐在背后的左手缓缓探出纤长秀美的手掌紧握金色刀柄,小臂上那道血痕依旧触目惊心,但更加令人满怀痛惜的,是那早已断折而血迹凝结的臂肘。
樊飞大大一滞,无限愤懑之下,嗓音沙哑的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便是你最后的答案?”
苏琬珺神情冷漠,刀剑并举同时,唯闻决绝一语道:“杀我,前路你尚可独行,否则,葬仙礁便是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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