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楚楚秀发披散,身只穿一袭单衣,早已冻得瑟瑟发抖,闻言哭丧着脸道:“啸哥哥干嘛拉我,这下帐篷肯定丢了,以后我怎么休息呀?”
岳啸川轻叹道:“以后再说以后,今晚这么大的风,又赶黑灯瞎火,要找回帐篷谈何容易,一个不慎把自己冻病,愈发得不偿失了。”
孙楚楚没法反驳,垂下螓首嗫嚅着道:“是我……是我太过没用,最后还得啸哥哥照顾,呜……早知道便听你的话,把楔子再加固一次,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啸哥哥你骂我吧,我真是丢死人了。”
岳啸川摇了摇头,温和的道:“楚楚不必自责,说到底是我疏忽,应该帮你却没出手。总之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后悔也于事无补,你先靠着火堆暖暖身子,别落下病来。”
孙楚楚惭愧之余更生感激,依言挪到火堆旁边坐下,岳啸川为她披一件皮袍,又沏好一杯酥油茶喂她服下。
孙楚楚身很快回暖,随着连打了几个喷嚏,将残余的寒气驱出体外,想必已经没大碍了。
岳啸川略略放心,指着尚带余温的被褥道:“今晚楚楚你在这儿休息,我去外面帮你守夜。”
孙楚楚一怔道:“守夜?外面风那么大,不用多此一举吧?啸哥哥还是待在帐篷里,咱们一起休息好了。”
岳啸川摆摆手道:“这不合适,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传扬出去于你名节有损。”
孙楚楚似是一滞,嘟起小嘴道:“啸哥哥真像个老学究似的,行事太迂腐了,反正只有咱们两个,怎么会传扬出去嘛。”
岳啸川一正色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君子理应不欺暗室,否则何以立身于天地之间?”
孙楚楚眨眨眼道:“对呀,既然举头三尺有神明,啸哥哥又是不欺暗室的君子,咱们住一个帐篷有什么打紧?”
这话说得振振有词,岳啸川登时噎住,讷讷间又听孙楚楚道:“先前啸哥哥说孤男寡女、多有不便,我才答应咱们两人结为异姓兄妹,可如今你还是前怕狼、后怕虎的,那咱们这场结拜还有意义么?”
岳啸川愈发词穷,想了想才咳声道:“楚楚你年纪还小,许多事情并不明白,我纯粹是为了你好,你……”
孙楚楚老实不客气的打断道:“我也是为了啸哥哥好,万一你把自己冻病,那又是何苦呢?”
她这才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岳啸川暗自扶额,无奈皱起眉头道:“好了,总之听我的话,今晚安心在这儿休息,眼下离天亮最多两个时辰,我稍微捱一捱便过去了。”
孙楚楚轻哼一声,不甘示弱的道:“根本没必要的事情,干嘛非得‘捱一捱’呢?啸哥哥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连我都相信你是个柳下惠,你自己难道不信么?”
岳啸川心头一凛,仍是冷峻的道:“不必再说了,正所谓长兄如父,你得听我的话,现在便休息吧。”
孙楚楚鼓起香腮道:“不要,啸哥哥如果非要出去,那我也陪你出去,咱们谁都别想好好休息。”
岳啸川见孙楚楚软硬不吃,着实对这位义妹无可奈何。孙楚楚心中有数,自顾自将被褥分开,相隔三尺铺成两张卧榻,然后招呼道:“好了啸哥哥,赶紧休息才是正经,别再纠结你那些条条框框啦。”
岳啸川自知辩不过孙楚楚,终是苦笑一声,依言在一张卧榻就寝。
孙楚楚钻进旁边的被窝,偷眼观望过去,只见岳啸川正襟危“躺”,好笑之余娇声道:“啸哥哥睡不着么,那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岳啸川闻言直是哭笑不得,连连摇头道:“好个小丫头,你都多大年纪了,睡前还要听故事?”
孙楚楚狡黠的道:“啸哥哥刚才说我‘年纪还小’,怎么现在又改口了,身为兄长可不能出尔反尔哟。”
岳啸川大见无奈,顿了顿才叹口气道:“罢了,既然你非要听,我便勉为其难,给你讲述一番吧。咳……这故事的起因是一门秘术,叫做‘天佛涅槃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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